第二日早饭过后,王二叔带着王林喜和刘氏带着两个儿子到蓝怡家。
“老大家的,今日去花家让老二和老三家的跟着你一块去,”王二叔听了王林喜的诉说,也咽不下这口气,“明天出殡我和你婶子再过去。”
按照当地风俗,死后三日大敛给棺加盖下钉,后晌出殡。这日的头半晌,是众宾客凭吊祭茶酒的正日子。宾客登门凭吊,丧家要管晌午饭歇息,后晌宾客再跟着队伍一起送葬。按说昨日王林喜已经陪着蓝怡已经去哭过灵,今日王家不必出面,只等明天再派个代表过去就成。
王二叔让这么多人跟着蓝怡过去,出殡他还要去,就是给蓝怡保驾护航的。蓝怡心里感激,“二叔,商铺的事情多,二弟三弟明日有空再过去一趟就成。这天寒地冻的,路上不好走,您和二婶就别跑了。至于三弟妹,就更过去不着了,二妞妞这两天不是有点流鼻涕么,三弟妹还是在家守着孩子吧。”
刘氏摇头:“大嫂,贾婶子给二妞妞开过药了,几日就能好,再说有她奶奶看着呢,今天我怎么也得陪你过去,让他们睁开眼瞧瞧,咱们家可不是没人!”
王二叔对老三媳妇的表态很是满意,“老大家的,就这么着吧。老二套车拉着你们俩过去。你出门少,很多乡亲里道的规矩都不晓得,有老三家的跟着你咱们也放心些,你们不用呆多大功夫,老人家小敛后待会就回来。”
蓝怡点头。刘氏比陈氏泼辣能说,有她跟着自己也好,关键时候能说上话去,还能提醒自己不要犯了忌讳,让花家抓不住错误。
“二叔,花家姨母和舅母、表嫂虽然刁难我,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们也不敢太过分,您就放心吧。”
王二叔敲敲烟袋锅子,沉着脸叮嘱道:“这笔账等老人家下葬后咱们再跟他们算。”
到了花家,护丧的花坡见着三人,先是一愣,随后眯起三角眼抖动稀疏的几根胡子笑道:“林山家的,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位是?”
蓝怡冲他点头,“这是我家三弟妹,三弟妹,这是花家的坡舅。”
刘氏跟在蓝怡身边,亲热说道:“坡舅,总是听为阳叔提到您,今儿总算见到了。听大嫂说老爷子身子骨不大爽利,今儿可好些了?”
花坡侧身请他们进去,“吃了周郎中开的药,好多了。”
刘氏笑着说:“那咱们也就放心了,这天寒地冻的老人们身子骨虚,可得好好养着。我大嫂配得那药家里还有一些,若是您不嫌弃,明日咱们过来时给老爷子带点。您放心,里边都是好药,咱们都吃着呢!”
花坡笑容有些不自然,侧身请蓝怡三人进灵堂。
刘氏进了灵堂,跪在蓝怡身后,唱哭俱佳地哭了半天,灵堂内众人都陪着哭。后来众人见她没有歇着的意思,才有花家的本家媳妇上来劝了三劝,刘氏才止住悲声。
蓝怡也挂着泪珠被人劝住,心里对刘氏这哭功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是王家老二媳妇吧?赶紧起来,先到屋里歇会儿。”众人见她终于止住哭声,纷纷松了一口气。
刘氏扶着蓝怡站起来,抬眼看着劝住自己的人,悲声说道:“四舅母,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大哥入土时您到咱们王家还是我给您端的茶水伺候的饭呢,才一年多您就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