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鹫盘旋在东石的上空,面前是激荡的气流,耳边是齐方良的大声惊叹,陈行从篮筐中探出头去。
首先是一道宽广的河流,它像是摇篮一样将这座城镇笼罩在内,而城镇就像一个圆形的宝珠,躺在这蓝色的丝绸上。
一眼看去整个城镇被划分为六个区域,中心的一个圆形空地和周围的五个城区,相互直接泾渭分明。随着狮鹫的靠近,一些日常生活的琐碎声音开始传入几人的耳朵,还有一缕缕的炊烟从下方升上天空。
狮鹫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鹰啼,向着下方俯冲而下,目标正是城镇左下角区域边缘一栋孤零零的小宅子,底下的街道上,几个孩子追逐着天上的巨兽,引来他们父母的责怪。
陈行的双手紧紧抓在篮筐上,看着狮鹫冲向地面,身体突然感觉穿过了一层薄膜,连眼前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狮鹫巨大的翅膀扇动,气流上冲带来的助力让陈行感觉自己微微下沉,而后恢复了正常。
狮鹫慢慢地落在了地上,齐方良率先跳了下来,他似乎有过这样的飞行体验,此时满脸是再来一次的兴奋,陈行也从筐中跳出,背上了齐方良递来的篮子。
左羽拍了拍狮鹫的脖子,给它的嘴里塞进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将它背后的巨大篮筐卸了下来。
狮鹫亲昵的用脖子蹭了蹭左羽的手臂,后退几步,翅膀轻轻扇动,人立而起,而后加大力度,向着远处的山林飞去。
左羽拖着东西,率先向着宅门走去,齐方良和陈行则紧随其后,眼睛四处观察着。
推开院门,是一间还算大的四合院,院子中间有一颗柏树,柏树的树干大概有一人合抱粗,几根枝干也非常茂盛,满满当当覆盖了大半个院子,只可惜似乎到了傍晚,柏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看起来有些萎靡。
左羽一路直进了正中间的房间,将筐里的尸体掏出来放在了正中间的桌子上。
这间房间里有许多怪异的器材,甚至还出现了陈行记忆中的烧杯,锥形瓶和量筒等器材,看起来有种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美感。
对于夏朝的历史,自己生前了解到的也很少,只知道那是一个巫妖横行的世界。
一路来遭遇的事物,佛教,狮鹫包括眼前的化学仪器,让陈行怀疑起自己真的还在自己的世界吗?
这边的齐方良则是已经动手摸了起来,这边摸一摸烧瓶,那边摸一摸酒精灯,偶尔弄弄三角架,嘴里全是些低俗的赞叹。
陈行则站在左羽的身后,看着他熟练的切割着面前的尸体,从腋下入刀,延着肋骨切开胸膛,在正中间切开一道口子,刀口往下切割开腿部和腹部连接的皮肉,从骨骼入刀,使它整个肢体打开,一具毫无保留的尸体就这样出现在陈行面前。
从外看上去这尸体就已经足够诡异,而它的内里更加可怕,原来只是上来凑个热闹的齐方良已经捂着嘴冲出了房间。
一颗颗像是未发育完善的眼球一样的肉瘤吸附在肋骨上,偶尔睁开那薄薄的黏膜,向着外面一阵蠕动,除此之外,它的内脏都像是要变成一种全新的系统,原有的系统萎缩,小的可怜的心脏像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委屈的缩在角落里。
在腹部中间一种全新的器官占据了中心,它有着柔嫩的四肢,表面透明,布满了怪异的骨状物,它是一张微笑着的怪脸!
陈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视线垂落而下,而左羽反应更快,他的手掌变得透明,按在了这怪异的笑脸上,它迅速在冰霜中失去了活力。
陈行只觉得浑身发凉,这一次相比于在东郭村的感觉更加强烈,似乎再晚一些,自己就会失去控制。
左羽将手抬起,他银色的手甲上沾满了绿色的汁水,这些汁水随着离开尸体而快速蒸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