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急叩窗,纱漫笼床。
徐三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啪啪。
一听着敲门的声音,徐三伯赶忙跳下了床,匆忙的穿上鞋子,绕过桌子桌子,拉开了门。
一阵微风吹过。
啪啪。
一只小狐狸人模人样的敲着房门,在它身后的人穿着一身破落衣服,像是在土里刚刚刨出来一样。一张满是黑泥的脸,只露出些许脸庞,看起来很是消瘦。
来者正是陈行和小狐狸,正当小狐狸敲的已经有些不耐烦时,房门突然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一身发白布衣,灰白头发随意的绑在头上。视线越过老人,望向屋里。
屋子很小,最里放着一张竹床,竹床上铺着一层竹席,竹床对面是一个柜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老木桌,木桌上摆着一根蜡烛,这就是整个屋子里所有的家具。
陈行看着狐狸仿佛主人一样回了屋子里,丝毫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只能尴尬的搓了搓手,
“老人家,您这方便给我洗个澡吗?”
老人没等陈行说完便彻底拉开了房门,像陈行招了招手,示意陈行进去,
“别在门口聊,会吵到领居。我这里还有一个土炕,可能有些热,小伙子你不介意吧。”
“啊,大伯我……”
陈行刚想说不用给自己睡觉的地方,又想起自己现在确实无处可去,半张的嘴,张了又闭。
反倒是老人乐呵呵的,先是给陈行倒上一杯水,然后迈步去点火烧水,
“你自己先坐坐哈,老汉我给你烧水。”
陈行端起老人倒的水,一饮而尽。
火光摇曳,连带着地上的影子一同摇摆。
当老汉转过身时,地上已经倒着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小影子靠在大影子身上,大影子靠在墙上,手里的竹筒落在地上。
“呵呵呵。”
火光摇曳,老人的脸在光暗之间变换。
他越来越大的影子落在墙上,就像一只年老的黄皮子。
血液在地面上扩散开来……
血色在梦中扩散开来……
什么温暖的东西接触到了皮肤……
冰冷的皮肤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片暴风雪中,陈行踟蹰着前行,他感觉到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一片暴风雪中,男人抱着膝盖坐着,他在召唤着陈行……
陈行踏上山峰,男人转过面庞……
上山的陈行与山上的陈行对视。
陈行猛的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黏腻腻的,出了一身冷汗。
梦的记忆飞速消散,陈行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一片昏暗。
陈行将脸埋入手掌,想要擦掉头上的冷汗,没想到越擦脸上越黏腻,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陈行将脸从手中拔了出来,双手上满是干涸的痕迹。
嗒!
在陈行的手掌上,一滴血液缓缓扩散开。向上抬起头,一双外凸的眼睛和陈行对视。
“黄皮子……救……隔壁,找人。”
通紫的嘴里张了张,吐出了寥寥无几的几个字,陈行赶忙站起了身,向着外面跑去。
这里一共只住了几户人家,老头嘴里说的隔壁正是一户与老人紧紧挨着的屋子。
陈行的手用力拍打在木板门上,血和皮肤脱离发出了啪的声音,
“有人吗?有黄皮子害人,有人吗?帮帮忙!帮帮忙!”
也许是陈行的拍打有了效果,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烛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