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仿生人。”
帮派老大认真说道。
他描述了一个很特殊的家庭。
女人以前是做特殊行业的,怀过几次孩子,都打掉了。
最后一次怀孕,医生告诉她,这次要是不生下来,以后就再没希望了。
大概是有一个做母亲的愿望,于是她选择生了下来。
那天,帮派老大还派人送了两千块钱过去。
“我们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渣子,有些是在过得太惨的……看不下去了也会帮扶一下。”
男人是个定制的仿生人,在雇主的一次施暴中觉醒,幸运地没有因为熔断措施死机,在反抗中不小心杀了雇主,逃到这片贫民窟。
刚好,那个新生儿需要一个父亲。
于是一个家庭就这样组成了。
夏初洛以前也来过几次,只不过没人告诉她这里有逃走的觉醒仿生人。
这里是贫民窟,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都可能背着案子。
“他们家这几年还算好,男的去捡些废品,女的也没干那种事了,学着做了些针线活……这人吧,真要认真过日子,其实也过得去。”
贫民窟的很多人,之所以在这个地方。
贫穷是一个原因。
看不到摆脱贫穷的希望,则是另一个原因。
于是他们麻木了。
“那孩子也六岁了,上学肯定是上不了的,这辈子平平安安也好,谁知道前段时间突然就得了个什么病,说是手术就要好几十万呢,后面还有各种费用。”
“这年头,人命比草还贱。”
“这片贫民窟的人命,加上我的,加起来都值不了几十万,看个病咋就要这么多。”
“要是我自己得了这病,先快活一晚上,然后去找以前的仇家,该喝酒就喝酒,该拔枪就拔枪。”
帮派老大表示,这是那家人的家事。
他们也不好干预。
“一个小时前,他来我这儿买了一把枪,不知道他哪来的钱。”
“好的,我知道了。”
问过话后,两人表达谢意离开。
然后就是传统的多休息一会、吃了饭再走、招待不周之类的客套话。
两人离开了这个窝点。
兵是兵,贼是贼。
很多时候,很多人生,其实也就一两次交集。
有的人是生死大敌,却惺惺相惜,有的人是同床夫妻,却彼此厌弃。
“接下来先去那个仿生人家里,如果找不到人,当然很大可能找不到人,就去第十五区的中心医院。”陆文说道。
刚才一番攀谈中,两人知道那个孩子是在第十五区的中心医院接受治疗。
那个仿生人买了一把枪,他很担心接下来会出什么事情。
“不着急,先吃午饭。”夏初洛慢悠悠说道。
“又来?”
陆文记得,上一次先吃午饭。
一个都没救下来。
他至今都在想要不要告诉云扬。
“我是伤病员,按时吃饭才能好得快。”
好吧,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
陆文提议去十五区找个餐厅。
但夏初洛说就在这贫民窟随便找个小餐馆就行了。
“你确定这儿东西干净?”
“怕什么,你一个仿生人还怕吃坏肚子?”
两人坐在一家小面馆里。
陆文能听到周围苍蝇飞来飞去的声音。
桌面有些油腻,他取了餐巾纸擦拭了好几遍,还是有些油污。
面馆的生意到是不错,人来人往,座无虚席。
其实这片情况好一点的贫民窟,就和那些小乡镇差不多,低矮的楼房,只不过建筑更密集,人流量更大,环境更差点。
“老陈,葱油拌面,加个鸡腿。”
中年男人自顾自打开冰柜,取出一瓶冻啤酒。
陆文看了一眼。
段天南
45岁人类
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