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那个样子，就好像曹老板见到漂亮寡妇、程昱见到人肉、吕布见到义父般……立刻就支愣起来了。

刘禅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看来这场饶舌将是一场恶战，必须小心他话里设套。

谯周开口道：“百姓自然因战所苦！”

……

完了？

刘禅小心的等了半晌，也不见谯周后续出招，才意识到他居然已经说完了。

“那你可知，战争多年，最先是谁发起的？”

谯周理所当然道：“自然是黄巾贼！”

“那黄巾贼不是百姓吗？”

谯周：“……”

“若百姓因战所苦，为何要响应张角号召，主动发起战乱？”

刘禅接连使出“道理（小”，谯周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他本能觉得刘禅好像挖了个坑，他自己跳进去了。

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时间哑口无言。

刘禅见他不说话，便伸手指向场中：“谯从事且看。”

谯周顺着刘禅手指方向看去，有两个士兵正在步战，一方力量很足，一方比较灵巧。

力大的是上次丢了大脸，偷偷利用休息时间自己增加训练量的钱多。

较灵巧的则刚好是上次让他丢脸的人，新兵中的佼佼者胡立。

刘禅指向钱多：“他爹祖上本是自耕农，因徭役家中劳力短缺，被迫卖地。到他爹这已成了佃农，又因交不上租被打死了婆娘，他爹一怒杀了人，带他上山为贼。”

谯周：“……”

刘禅又指向胡立：“此人老爹便是你口中的黄巾贼，时年百姓疲役，连年歉收以至易子相食，权贵依旧饮酒作乐。他爹不忍把他送给别人吃了，便成了黄巾贼。”

刘禅一拱手：“敢问谯从事，百姓是因战而苦，还是因苦而战？”

破防触发

刘禅看到眼角的提示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触发了特性。

也不知自己讲的这些戳中了谯周什么痛点。

被一记“故事（大”砸在脸上的谯周，联想起自己幼年丧父之后的艰苦经历，心中悲伤情绪竟是越来越难以自控。

自己算是大族，少了父亲荫蔽，无奈跟随叔叔尚且自觉如此凄惨。

那如此境遇的百姓……

他想着想着居然差点没掉下泪来。

谯周连连深呼吸压制情绪，勉强思考之后发现了刘禅话中的破绽。

他带着哭腔道：“可战乱之下，徭役沉重，百姓岂不更苦？”

刘禅看向场中士卒，微笑道：“那些是被迫为权贵一家之霸业而战的百姓，却不是他们。”

校场上胡立故意卖了个破绽，钱多果然中计。

然而本想架住攻势后立刻反攻钱多的胡立，却发现对方那矛上仿佛力有千钧，他根本架不开。

最终钱多一力降十会，技高一筹。

“好！”正在观战的杨洪不禁抚掌叫好，忍不住对刘禅道，“没想到公子军中藏龙卧虎，竟还有这般将才。”

虽还不是独当一面的领军大将之才，这身手做个冲锋陷阵的小将却是够了。

刘禅笑而不语。

只是引导发挥了群众的主观能动性罢了。

谯周看了许久又道：“他们不正是为了汉室刘家之霸业而战？又有何不同？”

“谯从事得空可去城外‘棚户区’走访一观，那里所住便是他们的家属。”刘禅严肃道，“看过之后，或许能明白其中不同之处。”

谯周终于崩不住了，两行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只觉得胸口一股剧烈的情绪急需发泄出去。

他有些纳闷，怎么今天这么容易激动。

刘禅比他还纳闷。

怎么历史上著名的带投大哥，成都士人公认的饱学之士，饶舌能力居然这么菜？！

这是能写出那篇《仇国论》，直接击垮全益州上下北伐信心的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