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观柴荣，倒是异常平静，仿佛要论功过的不是他。

“此次三郡作战，你率队袭扰徐晃人马，擒杀斥候、信使最多，此算一功。

“未经商议贸然发出总攻信号，不顾战前任务部署，贪功冒进，以致中敌奸计，险叫赤星军半数覆没，此乃大过。”

柴荣依旧显得很平静。

“但身陷险地之时，能知耻而后勇，以血肉之躯扑向烈火，甘愿以死换取同袍生路，此乃大义，当记大功。

“大功大过，两两相抵。今任你为赤星正规军曲长军侯，日后当以此次为戒，行事更加谨……”

他正说着，柴荣忽然噗通跪在了地上，顿首道：“太子大恩，属下无以为报。但……属下如今已成此等样貌，实无颜统率军队！”

刘禅一皱眉，此时确实很注重外表，无论文职武职，样貌都要过得去才行。

“可以给你打个面具……”

其实要不是现如今的官场太过以貌取人，他不戴面具反而更好，这个样子朝人策马杀过去，胆子小的还没打就先尿了……

“那属下这声音……要如何发号施令？”柴荣一咧嘴，不像哭也不像笑，只像欲噬人的怪物。

这段时间换药，刘禅和他单独接触不少，也增加了些了解。

柴荣逐渐恢复之后，性情变得有些古怪，一般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打算了。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柴荣见刘禅不再强求，他也松了口气，太子若执意让他留在军中，他也是不会违逆的。

但他此时心结尚未全解，有些无颜面对军中兄弟，可要让他脱离赤星军，那还不如当场杀了他。

于是这段日子，柴荣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太子……属下恳请太子，将属下编入赤星影卫，属下愿去北方，帮太子刺探军情。”

柴荣的话着实让刘禅有些意外。

“刺探军情，其实样貌普通之人更不易引人注意……”刘禅尽量委婉的劝道。

不过柴荣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桀桀桀……太子尽管放心，属下自有办法。”

见他心意已决，刘禅终于点头：“那好，孤便将你编入影卫，北去刺探曹魏军情，所需尽可去领。”

没有具体任务目标，没有规定时间，路线自选。

这是无比的信任。

柴荣虽仍然反应平平，右手却不自觉的微微一动，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谢太子成全，属下此去，定不负太子所托！”柴荣郑重的跪拜顿首。

刘禅起身将他扶起，抓着他枯树一般的双手：“万事小心，当以自身安全为重……孤不想柴进小小年纪便没了爹。”

柴荣扭曲可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是。”

刘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走之前回家多呆些时日吧，你妻日日以泪洗面，可是担忧的紧。”

柴荣闻言一怔，他心中下意识的在回避这个问题，和不愿面对同袍的心情差不多。

“……属下这便告退了。”不过最终，他还是躬身离开了，似乎已下定决心。

刘禅摇头一叹，他与其说是指望柴荣去曹魏真刺探出什么来，还不如说想让他去散散心。

没有具体任务、回归时间与路线，固然是信任，也是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希望大江南北的走走，能让他从这件事中走出来吧。

“太子，赵管事求见。”

“哦？让他进来。”

南中那边，终于有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