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的想法与伱相同,岂非亦是浅见?”被情绪影响的刘禅冷冷说道。
“不不!臣不是……没有……”
诸葛亮见此出言道:“太子不过出言相戏,幼常不必当真。”
同时他疑惑的看向刘禅,这不像太子一贯的风格啊,怎么了?
刘禅瞧见诸葛叔的表情,深深一吸吐出口浊气,终于恢复了冷静,忙道:“孤向来最恨反复小人,因方才堂议申家兄弟与孟达之事,故而心情烦躁,言语不当之处,幼常勿怪。”
历史上的马谡无论多可恨,如今也都还没做呢,自己不能拿别人还没做的事便先做定论。
毕竟他已深刻体会到,无论人还是事,历史都是可以改变的。
诸葛亮与马谡心中这才释然,马谡忙拱手施礼:“臣不敢,似此等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吾亦欲杀之后快!”
刘禅表情微妙,颇有深意道:“幼常此后亦当以此等人为戒,尽忠尽职,不负军师如此看重。”
“是!”
“坐吧。”
马谡见刘禅表情不似先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入席而坐:“谢太子。”
其实抛开心中的固有印象来看的话,刘禅承认此人的形象还是很好的。
外形不差的同时,言谈举止也自有一股很有教养的风度。
而且此人逻辑清晰,才思敏捷。
难怪诸葛叔这种工作狂,也常和他聊那么久。
“幼常,诸葛军师说你对南中之策的看法与孤等不谋而合?”闲言几句缓和一下有些僵硬的气氛之后,刘禅直奔主题。
马谡忙道:“是。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知我等之策,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
“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当服其心而已。”
意思面对这些反复叛乱的异族,你连兵带民全屠了名声就臭了,从仁者之师变成了残暴之军,从此异族再不会心服。
若能先收其心,自然不必大举屠刀而叛乱可定。
刘禅虽点头,但马上问道:“然南人与我种族不同、风俗迥异,长久以来不服教化,如何可收其心?”
漂亮话谁都会说。
但如果马谡不能说出点更具体的东西,只是停留在这种大而空的大方向层面上,那刘禅以后就会将其彻底雪藏。
再不会给他坏自己大事的机会。
什么身份就该做好什么事情,大方向层面上的把控,是主公与决策层该干的事情,而不是他马谡。
他如果只盯着大方向,那纯粹是好高骛远,你现在该干的是按照定好的大方向,去想办法把事办好。
但有些出乎刘禅意料之外的是,马谡并未卡壳,反而兴奋道:“太子,谡以为欲收其心,必不可强令其移风易俗,如此只会令其心生怨恨……”
马谡主要说了两条,第一,对其文化风俗先给予尊重,甚至以律法的形式加以肯定保护,在消除对方的抵触心理后再施教化,定可事半功倍。
第二,就像诸葛军师对巴蜀之民的想法一般,如今曲辕犁等先进技术在手,官吏先帮他们发展农耕,而后再收其赋税,使其不受损失,自然可收其心。
说实话,马谡能说出这些东西来,刘禅还挺意外的。
就算第二条是借鉴了诸葛叔的想法,那至少也说明他不是一味空谈,确实是想了这事儿具体该怎么办的。
刘禅点头笑道:“幼常之言善哉,不过心战虽为上,兵战当为先。须知悍勇之民亦只服悍勇之君,否则友善便会被当做软弱,第一步,还是要将叛军彻底击溃!”
马谡认真想了想,低头道:“太子所言极是,谡受教了。”
刘禅看着眼前积极向上的成都县令,决定还是再给他一些机会,或许他也能走出与历史上不同的轨迹,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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