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织田信长所期望的是能建立起一个人人都能不愁衣食、安居乐业的泰平之世,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后,再将版图拓展至海外。
但现实却是接二连三的给予织田信长重大打击。
先是足利将军家嫡流彻底绝嗣,就连血脉离嫡流最近的界公方一脉也因站在三好家一方而被上杉军攻灭。至于古河公方嫡流更是早在上杉谦信、八条景定二人越山南下经略关东八国之际而绝嗣,只剩下小弓公方一脉尚存。
尽管织田家与播磨诸将、浅井家、石山本愿寺、姐小路家、毛利家等反上杉将军家势力联合起来,可还是没能击败上杉将军家,反而让上杉将军家在近畿诸国站稳了脚跟。还通过攻灭松永家、六角家、荒木家、金吾畠山家、三好家、河野家等诸多敌对势力后,吞并了对方的领地、钱粮、人口等,变得更加强大。
不仅如此,石山本愿寺所发起的一向一揆,也在上杉将军家的持续打击下势力范围越来越小,其宗主权也越来越弱。越后本誓寺、尾张圣德寺、加贺超胜寺等一向宗寺院皆先后倒为上杉将军家所效劳。
虽然织田信长本人是不打算继续与上杉将军家交战下去,可手上还有一个足利嗣知这个如同烫手山芋一样的‘武家栋梁’存在。自己总不能直接效彷三好一族那样接连弑杀两位征夷大将军,若是那样的话,织田弹正忠家一脉弄不好会被上杉将军家下令族诛的。
织田信长倚在岐阜城本丸寝殿的门口,望着尾张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殿下是在想能否顺利与上杉将军家停战议和吗?”这时,归蝶端来一盆点心走到了织田信长的身旁。
“恩,但也有可能会被拒绝,届时阿浓你还是带着三七丸、于次丸他们离开岐阜城,我会想办法让你们逃往西国避难,以免落入上杉军的手中。”织田信长随手抓起一块点心就往自己的嘴里塞,他如今是一点细细品尝的心思都没有。
“殿下何出此言?听闻那位山内入道公方殿常年高举义旗,从不发起私战,有求必应,就算是家臣谋逆只要主动降服皆会得到宽恕。若真是这样的话,殿下又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相比山内入道公方殿会接受殿下的降服,只是织田家不一定能继续领有浓州、尾州、势州以及江州半州的领地了。”归蝶虽然深居简出,但还是听闻一些关于现任征夷大将军上杉谦信的传闻。
“若是奇妙丸还在人世的话,我就能立即剃发出家,将家督之位交予奇妙丸,届时随上杉将军家惩处。可······”织田信长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开始湿润了。
“殿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奇妙丸虽说是妾身的养子,但妾身也是视如己出,他阵亡了,妾身的心里也不好过。”归蝶说完后长叹一口气。
“我此次并非败在八条中务大辅之手,而是败于八条内府的家臣八条近江守之手。连八条家的宿老都能如此善于把握战机,瞬间扭转不利的战局,若是遇上八条内府本人,恐怕我的首级就已经挂在洛阳城外的六条河畔了。”织田信长苦笑着说道。
“古往今来,一胜一负,乃是兵家之常势。曾经殿下还不是以寡兵去迎击今川礼部侍郎所统辖的数万大军吗?一开始殿下不也是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吗?”归蝶并不希望织田信长就此颓废下去,反而希望他能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