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二年,十一月一日。
就在上杉辉虎与八条景定正在商议迁移本据的细节之时,今川义元所派来的使者东谷宗杲(太原雪斋弟子之一抵达了甲斐星山城,意图求见辉虎和景定二人。
“不知贵使前来星山城有何要事?”景定开始打量起今川家派来的使者。
“我主今川礼部侍郎殿特命贫僧前来出使星山城,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山内屋形殿、八条令公能留武田太郎和铃姬一命,让他们前往骏府居住。”东谷宗杲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前来出使星山城的目的说了出来。
“哦?今川礼部侍郎怎么还对武田家念念不忘啊?”景定不禁笑着说道。
“今川家与武田家毕竟长期交好,在武田家危难之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如今武田家覆灭在即,我主今川礼部侍郎殿只想保住武田家滴流的血脉。”东谷宗杲说完便双手合十。
“今川礼部侍郎之女铃姬可以出城随贵使返回骏府,至于武田太郎,我方并不能同意贵使所请。”景定可不想在甲信两国的征伐结束后还留下后患,武田家的滴流一脉无论如何都要斩草除根的。
“武田家的滴流不是还有武田陆奥守在吗?我方立即放归今川左马介、武田陆奥守二人,如何?”这时,坐在马扎上的辉虎也与景定的态度相同,武田义信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出甲斐的。
“这······”东谷宗杲在听完辉虎的话后就意识到武田义信此人自己是多半带不走了。
“贵使如今应该感谢还在高岛城、葛尾城坚守的一条左卫门大夫和武田典厩二人,若不是他们牵制了我军两万余大军,恐怕今川礼部侍郎如今就只能为其爱女收尸了。”景定冷笑了一下后说道。
“不如这样吧,由我主今川礼部侍郎殿上书足利将军家,撤销对上杉家御敌的指认,并恢复山内屋形殿、八条令公被褫夺的全部役职如何?”东谷宗杲此刻还想着讨价还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还得尽力尝试一下。
“不用了,若是御敌的指认有用的话,京公方殿早就取了三好筑前守的项上人头了!也不至于被逐出京都数年之久。”辉虎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就算自己没有任何役职,却依然是上杉家的家督、一门总领,这是无法改变的。
“京公方殿被身侧佞臣所误,上杉家、八条家是足利将军家的外戚、奉公众出身,为了东国的安泰,这些年里东征西讨、南征北战,麾下的家臣折损也不在少数,征伐邻国的不臣之臣时也没向京公方殿讨要一文军费、一斗粮草!可如今呢?山内屋形殿应北信州诸将所请讨伐恶逆之人武田大膳大夫,却被京公方殿褫夺了一切役职,甚至还被指认为御敌!我等已对京公方殿寒心了。”景定觉得如今不论是谁都救不了武田家了,就算自己与辉虎被褫夺了所担任的全部役职、被指认为御敌也要将武田家这个心腹大患攻灭。
“山内屋形殿、八条令公所受之冤屈,我主今川礼部侍郎殿也是有所耳闻,他非常同情上杉家之遭遇。”东谷宗杲见辉虎和景定二人越说越气愤后也不敢再提留武田义信一命的事情了,生怕自己和先前出使上杉军的今川氏明、武田信虎一样,直接被扣留。
“这样吧,贵使还是先去出使踯躇崎馆吧,只许接铃姬一人出城,就连侍女都不能带。”景定随即话锋一转,他可不想武田一族之人混在人堆里逃出甲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