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闻言悲天一叹,怅然呼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悲哉呀悲哉!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见者,亲也!”叹罢了后,他又和气地对那知府说:“大人有心了,日后时,定当做出答谢。”
话音甫落,他便急匆匆地上车离去了。
因事态紧急,他没有时间过多寒暄。
随着齐大郎的一声令下,队伍改为是急速前行,那气势,颇有一种急行军的感觉。
……
以齐誉为首的齐家人,全都心急火燎地朝家里头赶。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际,勉强赶到了永川老家。
才刚刚驻车,齐誉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并忙不迭地朝着大门口处张望。而当他看到两侧的红灯笼还尚未摘除时,这才长舒了一口大气。
“娘……”
“儿子我回来了!”
说罢,他便大踏步地推门而入。
依旧是熟悉的院落,依旧是熟悉的气息,但是,却丝毫提不起他的归家兴致。
甚至,他对于正面相迎的柳荃都视而不见,撇开她直接奔去了厢房。
殷桃、齐霄等人也紧随其后,一同去探望弥留之际的老夫人周氏。
在一张古朴幽幽的大床上,老太太正安详地躺在那里。她眼睛微阖、气息微弱,就仿若失去了神志一般。
不过,她在听到家人们的深情呼唤后,还是努力地睁开了双目。
齐誉半跪于床头,俯身对母亲轻轻地说:“娘啊,是儿不孝,不能侍候于病榻床前,让您老伤心遭罪了。”
周氏望了他一眼,吃力地回道:“你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这样自责。嗯,我想交代一些之后的事情,再不讲……???????????????怕是没有时间了。”
听得出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开始交代走后的身后事了。
按道理说,周氏应该先于齐誉交代遗嘱,然后才是其他家人。他作为独子,绝对是无可厚非的齐家家主。
然而,老太太却是不按顺序出牌,竟然先从大孙子齐霄这里展开遗交。
对于此,齐誉也没多说什么,主动地退到廊外安静等待。
这可不是争执要面子的时候,一切都应以服从为上。
至于老太太秘密交待了什么,齐大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周氏晚年从商,有挣无赔,可是赚了一大笔的丰硕银子。如此巨财,她又岂能不做相关安置呢?而齐家的孙子,就是她眼中的最佳继承人,自然而然要交待一番了。
继齐霄后,又由殷桃牵着蹒跚走路的齐玉环和齐玉迟步入了厢房。大约过了一刻钟,她又梨花带雨般地带着孩子们走了出来。
再之后,就是齐兰和柳荃,她们俩一先一后‘拜别’了老娘周氏,并说出了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的私密话。
孙大财也很懂事地给老岳母磕了个响头,并难得抹了一把不舍的伤心泪。继他后,就是孙巧云夫妇了。
直到最后,才轮到齐誉进入房间。
“娘……”
“可别这样叫了,我真不是你的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