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同是昨日般地东流水,不仅带走了忧烦惆怅,也浇灭了人的怒火和激动。
当下的大奉王朝就在这样。
天子的被俘,恍然还在昨日,而在那时,群臣们全都六神无主,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然而,一转眼间月余而过,朝廷依旧还是原来的朝廷,政事皆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缺少了皇帝而变得杂乱无章。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朝臣们的激情也开始逐渐冷却,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要适应全新的政坛节奏。
由于嗣天子的事儿没能促成,而以殷俊为代表的文官集团也没有展开逼宫,所以,另立新君的调子就被淡化了下来。
而殷俊,也恍然意识到一个古怪的道理:国家失去了皇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影响。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句话并非真理。
无形之中,殷俊对此产生了质疑。
你说,是什么促成了此势呢?
蓦地!
他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大奉朝之所以没在内忧外患之际乱起来,主要是因为是漠北和南洋的稳定所致。
倘若,这两地出现了哗变之声,就有可能演变成全盘倒悬的导火索。
幸运的是,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并没有出现,所以,政坛才能如此安然。
也由此可见,南北两地的安定是多么地重要。他们不动,谁敢揭竿?
尤其是琼州,不仅没有趁机渔翁得利,反而用一篇表忠心的文章压住了舆情。
这就是封疆大吏的魄力!
即使有极个别的心存钻营之辈,此刻也得好好地权衡一下自己的实力了,看看有没有资格去和齐誉叫板!
如果没有,那就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吧。
既然,国家安稳如磐,也就用不着那么紧张了。
心无羁绊的殷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转而把主要精力转移到励精图治上来。
由于国家没有君主,所以他这个托孤大臣只能抗起大旗。
看通此中梗概的,还有皇太后苏琉。
不过,相比殷俊的以国为重,她的思维就明显偏重于自私自利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设法保住儿子的帝位,这是底线所在,绝不容半点商量。
她从齐誉的暗指中已经品味出,他是不支持另立新君的,所以,他这块是完全不必担忧。只不过,要付出一些相应的政治代价。
但是,戚景这边就有点不好办了。
第一,自己和他不熟,根本就说不上话,唯一一张可打的人情牌,还是疏远之臣陆博轩。只可惜,这老叟现在称病不归,却连个传话筒都找不到了。
唉……
早知道,就不派他北上犒军去了,要不然,现在还可以多一个选项。
其次,自己之前曾在戚家封赏的问题上给戚景使过绊子,虽然这事伤害性不大,但肯定没给他留下好印象,此时若展开拉拢,估计很难获得成功。
果然,戚将军在来信中说:臣虽有心营救陛下,但苦奈残兵羸弱且无良策,一时之间,尚不知该如何下手。故,恳求得到朝廷的支持,以图来长久之计。
这话之中有真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