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也包括了殷俊在内。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这事没办法开口。
就这样,在僵持了一个时辰的鸦雀无声之后,这场朝议就讪讪地宣告结束了。
殷俊怀着非常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里,抬眼却见,少有往来的周春生竟然前来拜谒了。
碍于齐誉的面子,也只得将他让进客厅里奉茶招待。
周春生见殷俊的兴致有些消沉,忙很识趣地长话短说道:“此来不为别事,只因机缘巧合下偶得了一些羚羊角。据太医们说,此物对于婴儿的发热具有相当奇效。现今,想特赠给殷大人您,以为可能的礼仪之需。”
礼仪之需?
噢……我明白了!
他这是在暗示说,自己对外甥齐玉迟、外甥女齐玉环的相赠礼品不够丰硕,只打了一个干巴巴的空白欠条。凭心而论,此举确实有损亲舅的面子。
如果,能将这样稀罕物赠送给妹妹,不就化解了尴尬了吗?
殷俊也没推脱,欣然接过,并连忙地拱手作谢。
经这么一柔和,气氛上霎然融洽了许多,再没有之前时的那种冰冷感了。
心情略好的殷大人,说话上也开始多了起来。
还没等对方主动开问,他就扯起了话题,“周大人可知,我大奉朝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政坛危机?”
周春生忙回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又岂能没有耳闻?”一叹之后,他又道:“如今的首要,一定是计划着如何去营救圣天子……”
“不!你却是说错了!”殷俊断然地摇了摇头,否认道。
“难道……朝廷不打算去搭救陛下?”
“嗯……我这么说吧。对于高丽而言,天子就是他们手里的一道护身符,只要他人被拘在那儿,我华夏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肤浅的道理,高丽王又岂能不懂?以此为鉴,搭救天子难如登天,即使你花钱拿物去赎,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嗯,很有道理。
就拿宋时的靖康二帝来说吧,他们自打落入到敌人之手后,就完全失去了脱身之机。
即使有,也是等到他们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被当作废弃物给丢掉了。
赎,也不太可能了。
因为这事,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即使你倾尽所有,也不可能真正搞定。
综合来看,想救天子非常地难,难到仅限于是理论层面。
哦不,应该说是痴人说梦。
见周春生若有所悟,殷俊这才继续说道:“古人云,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主,咱们堂堂大奉朝,怎么可以一直处在暗无天日之中呢?”
说到这儿,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再往下续说。
因为再往下讲,有些话就不宜吐口了。
众所周知,太上皇共育有三子,其中的两子,都因为立储风波而不幸‘夭折’。也正是因为此,资质最差的李宏裕才登上大宝之位。
他乃唯一选项,确实是没得挑呀。
然而到了现在,却连这唯一选项都落入到了敌人手中,似乎……也只能寻求‘次级备胎’了。
意识到什么的周春生猛然一惊,颤声文道:“殷大人,您的意思是……废掉今上,然后另立新君?”
“你……怎么能说出口来呢?”殷俊瞪了他一眼,感觉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