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权在,也就护住了家人的周全。
陆博轩想了想,作评道:“持久战的论调确实高明,但,不是特别保险。假设,高丽王因不堪袭扰,主动向大奉朝发去了休战请求,你又如之奈何?”
是呀,万一高丽气馁过度,不陪你玩了,你这场独角戏还怎么唱下去?
到时,不又步入了被动里吗?
戚景却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陆大人,在这持久战的同时,我又岂能不作点其他的事?坐以待毙,岂是我戚景的作风?”
陆博轩一怔,问道:“其他的事?什么?”
“第一,在开战的同时,我会兼顾以战养战,用不了多久时间,我北伐所折损的元气便可恢复过来。第二,于这期间,我还会加强选才任能,把漠北这片荒芜之地给经营起来。等到我翅膀硬了的时候,即使不入朝堂,也有地方可以立足了。
“只要做好了以上两项,戚某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戚景的语气说得极为真诚,没有半点做作的样子。
凭陆博轩对他的多年了解,判定这话必定为真。
但,他还是有点不太敢信。
戚将军乃是出了名忠义之士,素倡大义为先,怎么可以去行自立为王的事呢?
“大义为先?呵呵,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少丞他做出了点拨,我这才醍醐灌顶发现了不对!”
“若奉行大义,我的家人就有可能身陷险境,你说,到底有何好处?她们又没犯下什么过错,凭什么沦为大义的牺牲品?所以,完全说不通!我经营漠北,并不是想自立为王,而是想相仿琼州,为自己以及家人们谋一个可行的退路。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白了,乃是无奈之举。
再直白一点说,就是被庙堂给逼的。
质子游戏,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政坛博弈,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不做相应的自保,怎么能行呢?
而经营漠北,就是一条可行之策。
可是,漠北这么大,如何才能经营地好呢?感觉,难如登天!
戚将军觉得,其实不然!
前面有车,其后有辙,相仿琼州不就行了?
要知道,琼州早初时并不比这漠北强上多少,现在,还不是发展繁荣了。
可是,咱缺人才呀?
那能叫事吗?
凭自己和少丞铁打的关系,什么样的高级人才求索不来?况且,彼此现在即将成为亲家关系,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而不相助呢?
总的来看,可行。
戚景是释然了,可陆博轩却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为了自保而坐拥一方?莫不是,我大奉朝的制度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一个个的忠臣良将怎么都去想着铺设退路呢?”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凝聚力可言?”
陆博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改将视角投向了政治制度。
可是,他思来想去,依旧没能寻出此疾的病根。
先帝是个道德明君,这一点毋容置疑;而今上虽然自大,但也没施什么负面的暴政,按照道理上说,这样的政通人和,君臣关系应该更加软化才对。
可是,为什么会越闹越僵呢?
很不合情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