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后,硬着头皮说道:“适才时,我酒后失言说了狂话,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勿要与我一般见识。”
“哦?这还没有开席呢,你怎么就饮酒了呢?”
“我是……偷吃了几杯……且不胜酒力。”
齐元震万万没有想到,齐誉他竟然会来到乡下,且还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按照自家婆娘给出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正忙于对付外来的扶桑人,于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得以脱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挑拨事情。
难道,之前所得的消息有误?
要不然,说不通呀。
再说齐誉,他因忙着进城去拜见周大舅,故而懒得和这厮浪费口舌。
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少保听说,游公子家曾欠了你三千两银子,不知有无此事?”
一听这话,齐元震就知道坏事了,他连忙摇头否道:“绝无此事!”
齐誉冷哼一声,说:“既如此,那你适才所说的文契凭证又是什么?”
“啊……我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
“对!对!对!确实是玩笑话而已!”
话音才落,齐元震就忙把怀中的契约揉成一团,然后往嘴里一塞接着一咽,就咕咚一声,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齐誉不仅不感吃惊,反而玩味地一笑,露出了赞许之色。
之后,他又将目光又投向了桌子上的转房契以及卖身契。
呃这~~
得!
来一把狠的!
齐元震果断地咬了咬牙,再次表演了一场大口生吞,并且,还于事后打了一个颇为瘆人的噎嗝。
做完了这些后,他才望向了齐誉,作出一副寻求原谅的姿态。
齐大人点了点头,淡笑道:“阁下能屈能伸,审时度势,颇有传说中的大丈夫之风。”
然话音一转,他又肃然道:“既然,你和游家的旧账已然了结,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贵族欠我的那笔银子,却要好好地掰扯掰扯。”
啊?
不应该是各退一步,然后握手言和吗?
你……怎么不按规矩出牌呢?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生吞那些文契了,现在好了,连个勾兑抵账的证据都不存在了。
悔之晚矣!
“求齐大人开恩……”
“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说罢了,齐元震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按道理上来说,他现在有举人功名傍身,见了官是可以不跪的。但是这次,他却甘降身份,作出了摇尾乞怜。
在地位悬殊面前,除了认栽,他确实是无别路可选。
别说是副榜举人了,就是鼎甲进士,见了他也要规规矩矩,毕恭毕敬。
这就是当下的现实。
然而,齐誉并没有为之所动。
他冷冷一笑,并带着蔑视道:“你现在知错,已经晚了!昔日,我因念及同宗之情,对你们作了大力庇护,却没曾想,你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对我昔日的恩人下起毒手。我若不清理门户的话,齐家的祖先怕是要痛心于九泉了!”
一听清理门户,齐元震立即吓出了哆嗦,与此同时,豆大的汗珠也随之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