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启在权衡过后果断下令,必须立即造反。
当下的皇帝已然病危,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半条命在,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从他托孤殷俊的举动不难看出,他距离驾崩之期应该不远了,宜早不宜迟,咱说干就干。
好了,先说回眼下。
造反军聚兵一处,专攻南门,虽然线路单一,但力道上却是非常地集中。
而集中的结果就是战事惨烈。
虽说,御林军们背靠城防占据了一些地理优势,但奈何敌众我寡,悬殊实在太大,所以才一开战,就被对方的犀利攻击给压制住了。
那密集的火矢,就像是湖广一带横行的飞蝗一样,如狂风骤雨般地急速而落,一波又一波地收割着守备军的性命。
惨叫响彻了夜空,鲜血染红了城墙。
一刻钟后,负隅顽抗的御林军们便露出了明显不敌的颓势。
造反军见状士气更振,又进一步加大了攻击力度,想要趁热打铁一口吃掉对方。
如此又过了盏茶时间,一字排列的攻城梯便开始靠向了城墙。
守备军们也不甘示弱,滚石、擂木、开水、热油,全都一股脑地倾了下去。
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哀嚎。
见御林军们趋于不支,一旁暗观的王之藩果断下令:出手相助!
接下来,又是一大片惨烈的厮杀。
然而,约半个时辰后,势态突然有变。
顺眼望去,却见造反军居然无
端端地鸣金收兵了,看那姿态,似乎是想稍作休息然后再攻。
此举,乃来自于梁英忠的特别高见。
他笃定地认为,适当的休息可以有效地让士兵们恢复体力,继而爆发出更为犀利的攻击气势。
不过,他的这个见解却是遭到了前兵部尚书康煜的竭力反对,其理由为:尝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急攻之中突然休息,实在有违用兵之道。
李良启则是打了哈哈,取了个中间值:稍息可以,但不宜太久。
殊不知,这点喘息之机却是给苏琉赢得了调遣用的宝贵时间。
那是后话,眼下暂别不表。
趁着这会儿稍息的工夫,李良启便将麾下的众将召集在了一起,商讨接下来的战法走势。
而康煜则是摆起了内行人的傲然姿态,如高人般地分析道:“目前敌寡我众,攻破城池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咱们无需任何变化,只要按部就班即可。”
就这?
还以为你能有啥高见呢?
对于强出风头的康大人,梁英忠直接抛以白眼,貌似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他强行抢过了话题,对李良启献谏道:“世子,就当下来说,有两件大事亟需要办。”
“哦?都是哪两件?”
“第一事,要尽快地攻进城去,诛杀掉皇帝以及继位的储君,这样一来,嫡系一脉就变成了后继无人的既定事实;而后,李宗正再站出来登高一呼,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宝了。第二事,必须要抢到那块命授予天的传国玉玺,有此物在,就可以堵住全天下的悠悠众口。”
李良启点点头,赞道:“梁大人思路清晰,冰心见月,不愧是坐过国之首辅的大人物。”
闻此言,梁英忠大为受用地捋了捋须,再次献谏道:“据我所知,京城内现在只有两股武装力量。第一股是,由皇帝亲管的九门御林军;第二股是,由苏皇后私募的那三千人马。只要把这两股势力铲除掉了,帝位便可唾手可得了。”
李良启闻言一笑,道:“说得有理!想那苏琉自诩多谋,不惜这样那样地埋下后手,而最后,却被我摘到了胜利果实!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趁着世之开心之际,梁英忠连忙地拱手求道:“某有一不情之请,还希望世子予以成全。”
“哦?说吧!”
“待城破后,请分于我一支小队直取齐家,不把齐誉的家室给杀干净了,我难解心头之恨!”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