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期间,一切皆风平浪静,无任何的波澜兴起。
关于牝鸡司晨的热议,也随着圣天子的一道圣谕划上了圆满句点,再没人拿这个来说事了。
而苏琉在遭受到了严重打击之后,也很识时务地收起了自己的獠牙。
她那蛰伏的样子,就像一只冬眠了的过山风,虽然看起来毒辣,但却没有一丁点的实际动作。她恍然觉得,似有一股手段高妙的不明势力在暗中针对着自己,为了不进一步惹怒对方,还是保持隐忍比较好。
与其死磕到底,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该如软的时候就得服软,否则,就是傻子行为。
就这样,皇后于倏然间就矜持了许多。
她这一静,却是带动地整个政坛都变静了。
见政体日益趋好,皇帝也不由得舒了口大气。
当然了,这只是某种程度的略缓压力,并不是大幅度地如释重负。
即使如此,圣天子也很难得地自我满足了一回。
趁着这令人振奋的好机会,他连忙腾出手来,置办了几件他认为是很有必要的大事情。
首先是大面积的封赏藩王,无论是有功的、还是有过的,全都给予一定的安抚措施,无一人落下。尤其是,威望较高的那几个,更是以膝下的公主直接赐婚,皇恩之浩荡可见一般。
然后就是,大西北与大西南一带的大土司们,天子也特地降下了甘露恩泽了一番。除此外,今上还特降诏书,公表他们的励精图治之功。
最后就是,秘密视察自己的陵寝建造进度以及其工程质量。并且,他还对一些细节性的谬误作出了相关指正。就比如说,那些个赤裸裸的陶俑侍女,就完全用不着随君陪葬了。唉,朕有可能用不上呀!
天子这一系列的诡异操作,立即就引起了大臣们的私下猜忌。
这怎么看,都像是交代后事时才表露出的姿态。
若是再结合陛下当下不正常的气色综合来看的话,或许,还真有‘那种’可
能。
想是可以的,但却不能从嘴里头说出来。
要不然,就犯了大不敬之罪。
除了以上这些猜测者外,还有极个别心知肚明的人,他们看破而不说破,只在暗里默默静观。就比如说,都察院左都御史殷俊大人。
说起他来,皇帝不由得打了一个大激灵,似乎,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在自己还没有回宫之前的时候,他就像个吃了炮仗的莽夫一样,见谁不忿就弹劾谁。然而最近,他却变成了一只不睁眼瞌睡虫,既不谏一言、也不献一策,几乎都没有半点存在感了。
若不是现在猛然一怔,都快要忘记还有他这么一号人了。
嗯……
他突然改变性子,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异样?
虽不确定,倒也真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