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郭小友这样评判当今天子,可有相应的依据?”
“那是当然!若没有事实作为支撑,我还和你论个甚呢?”
有理有据?
那好!
朕就认真听听,朕怎么就变成了刚愎自用、不善用人的人了?
郭春海看了看已经掩好的门后,这才放心地说道:“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在走出这道门槛后,我可以就不承认了。”
见‘黄老爷’点头,他才细述道:“天子他不听忠臣之谏,以致错过了诸多良机,可不是一般的刚愎自用!”
“比如……”
“齐大人当初曾向他力荐过海外的杂粮,但凡他当时能听进半分,也不至于在赈灾湖广时囊中羞涩!他有眼而不识珠,且还自以为是,真是枉为人中之龙!”
“这……”
一顿,郭春海又继续道:“还有!齐大人曾向他力荐过琼州的军工制造,而他,却让兵部尚书向洋人进行采买,这呀,简直就是舍美玉而求顽石的愚蠢之举!如果说,他当时能够听从齐大人的建议,我大奉的军事建设,得少走多少弯路呀?”
“呃……”
“可见,今上确实是个刚愎自用之人。”
皇帝很想做出反驳,但于事实面前,他所酝酿出自辩之词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似乎,也只得闭上嘴了。
膈应了几息时间后,他才逐渐缓过气来,又问道:“小友适才所说的不善用人,又指什么?”
郭春海并没有正面回复,而是反问他道:“黄先生,请先答我一个问题,依您之见,在这庙堂之上,除圣天子外哪个职位最为重要?”
皇帝不假思索,张口即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内阁首辅了!”
“没错!但是,在这个重要的选任上,今上却完全输给了先帝爷!”郭春海似有不满,又似惋惜地说道。
嗯?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老爹的身上去了?
皇帝压着微愠,淡淡道:“这,又是为何?某愿闻其详!”
郭春海道:“上一届的首辅,乃是先帝爷所任命的钟义大人,此人施政得当,稳扎稳打,将大奉朝治理的井井有条。而最为难得的,却是钟大人的非凡魄力。当时,先帝爷暴崩离世,燕王爷又在乐安虎视眈眈,再加上那个不懂事的太子游历在外,朝堂的变数可谓是不可预料。然而,就是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钟首辅他力缆狂澜,有惊无险地辅佐太子登基大宝。由此可见,先帝爷的选才任能,是多么地独具慧眼!”
“然,你再看看现任的首辅梁英忠,他在继任之后基本上毫无作为,对内无真知,对外无灼见,就如同是个透明的玻璃人一样。今上拜他为相,简直就是不经头脑,比之后主刘禅还要糊涂。”
郭春海的批判,可谓是一针见血,且露骨直白,说得皇帝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
在这等事实面前,天子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某些不足。
他自己都没想到,连大臣们都要尽量避开的忌讳之词,却被一个孩子给点破了。
“那依小友之见,这内阁首辅的高位,应该由谁来坐?”皇帝微微蹙眉,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