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在暗喜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上来说,扶桑和沙捞越皆属于是大奉的邻国,对他们心有抵挡,确实处在情理之中。
然而,大奉乃是堂堂大国,有必要这么忌惮和警惕吗?
更不能理解的是,齐大人为何非要坚持收取这一两银子的赔偿金呢?
就这点钱,还不够琼州财政塞牙缝的。
不过,对于己方来说,这无疑是件好的事情,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然而对于齐誉而言,这三件事情,无一不是重大事宜。
断绝扶桑军供的意义自不必说,大奉国肯定会因此受益。
至于敲诈赔偿金这事同样也不含糊,目的上,并不是为了贪财敛财,而是想向世人展示一种所谓的姿态:看吧,佛朗机人向咱们大奉国低头赔款了!
这种影响,丝毫不亚于一场军事上的胜利,别看钱不多,但却能鲜明地说明问题。
而在这三者中,最有意义的还要当属停止声援
沙捞越。
时下,沙捞越政坛才刚刚趋于稳定,而冷晴的窃国计划也才展开不久,这次为了能更好地收买人心,还特地酝酿了一场与爪哇国之间的土豆之战。
可见,付出不可谓不大!
然而,在沙捞越的内部,至今仍存在着大量的亲佛朗机政客。一旦遇到了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跑出来走上两步,给稳定的时局带来隐忧。
如果说,他们的干爹佛朗机公开表示,以后再也不认他这干儿子了,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就此死心?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仅存的最后一丝‘复国’希望都被破灭了,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以上的这些,便是此次外交的真正玄机。
至于以后是真心交往,还是面子上的虚与委蛇,齐誉的心里自有计较。
大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等生产队的驴拉完了磨,杀了吃肉又有何妨?
然而,安德烈却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内涵。
他在齐誉满嘴跑火车般地忽悠下,貌似勉强但又心无旁骛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此中还有许多细则需要商议,一时之间,很难达成书面上的共识。
齐誉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写上一份正规条约,然后双方签署并公开发表联合声明。这样,才能算是真正地确定下来。
“既如此,那安某就先起草一份大致的草案,待彼此皆无异议后,再正式签署。”
“可以!没问题!”
就这样,双方敲定好了外交的大框架,准备接下来的重新建交。
所有细则,都要写在条约里面。
在安德烈走后,庾海立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齐大人,这些个红毛鬼素无诚信,难不保他们日后反水!今天,他为了利益可以投怀送抱,那么明天,他们也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另觅新欢。这就如同闻香阁里的那些客人,出来之后就开始变无情了。”
齐誉淡淡一笑,道:“庾大人过虑了!谁是粉头、谁是嫖客,现在讨论还为时尚早!呵呵,咱们还是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