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忙抚慰道:“这与我佛朗机的惨痛相比,贵国的那点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罢了,他又长叹道:“上次的南洋之战,贵国不仅全歼了我军,还缴获了我方的战舰和辎重物资,这一场仗,你们可是打的一点都不亏呀!”
“放屁!在齐某看来,牺牲掉我一个小小的士兵,就是无可估量的巨大损失,怎么能说是一点都不亏呢?”齐誉郑重地敲打他道。
可以看出,双方的道德维度并不在同一条线上,这也决定了彼此的观念不同。
安德烈觉得,战损只是一个冰冷冷的数字而已,只要有利益得当,死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誉却认为,冰冷数字的说法太过无情,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即使战事上缴获了些许物资,也抵不起人员上的伤亡。
安德烈见两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忙道:“今天的话题和此无关,以某之见,不如先将此矛盾放下不谈,专注于探讨商贸方面的事。”
齐誉闻言放下了茶杯,饶有意味道:“听阁下话里的意思,莫不是想和我琼州再度建交?”
“哈哈……这世界上,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双方有利可图,为什么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安德烈哈哈一笑,又道:“不瞒齐大人说,某此行,正是为两方的破冰而来!”
齐誉并没有回答接受与否,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其他:“我记得,阁下乃是一介商人,虽然曾经参与
过一些政事,但大多数都属于无关紧要。而如今,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使臣了呢?”
听到这话,安德烈露了一些尴尬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晃过神来道:“说句实话,安某能有今天,还要感谢齐大人您的特殊‘帮助’。”
“哦?此话怎讲?”
“若不是在南洋之战时,您的军队一举杀掉了那个克拉克,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取而代之,成为这华夏片区的总领事人。”
噢……明白了!
这是典型的干掉正妻,小三上位呀!
不过,见安德烈不愿细说,齐誉也没再进一步多问。
而是扯回正题道:“贵国想与我琼州破冰建交,不知带来了何等诚意?”
要诚意?
给你!
“我们愿大力度地进口琼州的产品,这难道还不是满满的诚意吗?”
“呵呵,我琼州虽然崇商敬商,但也不是什么买卖都乐意去做的。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却是白送都不愿意去接。而你们这佛朗机,就属于我口中所说的后者。”
安德烈算是听出来了,如今的琼州早已是今非昔比,对于金钱的饥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可见,以利作为诱惑,效果并不理想。
真若不行,还得再加码试试!
搞不定此事,就无法交托国王安排下来的任务。
此话何意?
是这样的。
在不久之前,佛朗机国王突然亲信安德烈,要求他务必与琼州设法建交。否则,国家就享受不到南洋商品贸易所带来的丰厚红利。
而且,祖国还要从邻国那里进口琼州商品,这既花了不菲的冤枉钱,还落得个丢人现眼的下场。
老国王坚定地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就能让对立的仇人握手言和。
这一招,屡试不爽。
其实,齐誉早就猜到了此中道道,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之所以没有端茶送客,就想看看对方开出的条件如何。
如果真的有利可图的话,为何不趁机坑他们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