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真好吃’酒楼便开始上菜了。
菜品清一色,全都是以土豆为食材所做出的花样烹饪。
齐誉本以为,杨恭林会嫌宴席太素,厚味不足,继而埋怨几句。
可谁曾想,他才品了一口便忍不住大赞道:“真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食,‘甲天下’的评价,确不为过!”
对于一个从没吃过土豆的京城土包子来说,味觉上的新鲜感绝对非常刺激。
而此赞,也确实是他由衷而发。
杨恭林看了看这一大桌的菜品,感慨着说道:“在你还为京官时,生活方面非常拮据,不仅舍不得雇佣轿夫,连上衙的饭食都是用菜箪自带,即使是宴请殷俊大人这样的新贵,你也是简单的四个小菜一壶酒,总花费,从不过一两银子。再看现在,你做了封疆大吏后,出手之阔绰已经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了!”
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以为这桌饭菜的花费极高?
而事实上,在琼州诸多的菜品中,最便宜的,就属这些土豆了。
实话自然不宜实说,齐誉只得避重就轻道:“齐某我素来倡导节省节约,从不铺张浪费,今天,也是因为你的到访才会如此破费,在平日里,我一直都是在家里吃饭,极少下馆子的。”
“此话为真?”
“确为真!”
杨恭林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有些不信!”
齐誉一怔,奇道:“为何不信?”
“真若如你说的那般节省,你又怎舍得施舍大财去赈济湖广呢?”
因为这?
齐誉想了想,道:“不瞒你说,我赈济湖广,是在保证琼州无虞的基础上才参与其中的,如果连自家里都吃不饱的话,我哪有余力去接济他人?此外,在最近这两年,我开始学会了驾驭财富,只有正确地运用此道,才能发挥出它该有的意义和价值。”
杨恭林闻了咂嘴,道:“前半句我是听懂了,可这后半句,也就是你说的意义和价值,又是个什么意思?”
齐誉想了想,道:“打比方
说,一个正常的民间家庭,究其一生的开支也不过千把两银子的花费,再多的话,就只能存着备用了。由此可见,你拥有一千两银子的财富和十万两并没有很大区别,你的生活品质,并不会因为你钱的增多而进一步提高,你所吃的、喝的、基本上大致相同。”
“我认为,等你富裕到某种程度时,所谓的钱,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而已,在不影响自己生活品质的情况下,于是看着它闲着发霉,还不如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这样,才能体现出财富该有的的价值所在。”
啥?钱是符号?
这是什么论调?
杨恭林摇了摇头,表示很不理解。
不理解?
可以,回去慢慢想吧,直到你想通了为止。
在宴席结束后,齐誉便径直回到了家中,去和妻子分享关于儿子在京的生活。
当然,对于那些不方便明言的部分,就直接省略掉了。
齐霄留做皇子伴读,从不同的角度来说,皆有着不同的看法。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沐浴皇恩的大幸事,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实在没有更适合的语言来作表达。
客观的说,只有齐家内部的人,才不这么认为。
就比如说殷桃吧,她就很不认可这种观点,于日常中,表现地非常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