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俊彦也同样认为,齐大人这次的做法有些犯傻。
你出粮出力也就算了,怎么还寻思着再掏钱呢?
莫非是现在变富裕了,就开始拿着豆包不当干粮了?
这可是撒币行为啊!
谭俊彦一脸吝啬地问道:“大人,你不爱财?”
“怎么可能?熟悉我的都知道,我这个人可是很爱财的!”齐誉摇了摇头,自辩道。
谭俊彦又问:“既然爱财,你又怎么舍得这么撒币,哦不,是大发慈悲呢?”
“此问,乃是两个问题。”
“两个?”
“不错!”
齐誉脸色一正,道:“惜财爱财,乃是人之本性,任何人都免不了这个俗,即使是富甲一方的大贾也不例外,齐某也是俗人,怎可能独立其外?”
一顿,他又道:“然而,这次赈灾所用的款项,乃是取之于民的税金,并不是我的个人资产,我现在将其反哺回去用之于民,又有什么不妥呢?所以说,爱财和撒币,哦不,是慈悲属于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严格意义上说,齐誉的这席话缺乏严谨。
取之于民的说法确实没错,但是,却是取自于琼州之民,而如今,却是用在湖广百姓的身上,这哪能称得上是反哺回去呢?
不过,若将这‘民’的概念提高至华夏大族的高度上来论的话,这个观点也勉强可以说得通。
即使如此,谭俊彦仍不是特别地认可。
你说,自家好不容易才攒下的积蓄,凭什么无偿送人?
实在是不舍得呀~~
齐誉想了想,开导他道:“广陵兄,你觉得什么样的方式才能体现出财富的最大价值?”
谭俊彦一闻言愕,“什么?财富……的最大价值?”
还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
齐誉淡淡一笑,自答道:“常言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体现出好钢的价值所在。而财富的使用也是同理,好的钱,就得花在节骨眼上。”
一顿,他继续道:“琼州的发展已
入正轨,当下百废俱兴,且日趋向好,基本上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种形势下,与其把钱放在银库里发霉,还不如拿出来抢救人命,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财富的最大价值。”
似乎有些道理。
好了好了,就算你对吧。
谭俊彦虽然仍有微词,但毕竟是手捧过圣贤书的人,对于民族大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认知的。
大的框架已然谈成,再接下来,就要关于细则方面的问题了。
先说第一问题。
琼州省援助的赈灾物资以及专项款,是统一上交给户部由他们逐级分配呢,还是与中枢知会一声,然后直达地方就地使用?
齐誉认为,应该选择后者。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首先,若是上交户部再往下拨,就一定会浪费掉许多的时间,救灾如救火,确实不宜舍近求远。
其次,若从上往下逐级分拨,定会出现预料中的层层贪墨,若想避开此节,就只能设法直达地方。
不过这么一来,被一脚踢开的户部以及相关官吏就算是被拂了面子,其尴尬定会碎上一地。
结果依旧是,出力不讨好。
齐誉倒是觉得无妨,既然自己已经唱了黑脸,何惧再黑一层?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那肯定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