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
“你个坏人,怎么进这儿来了?”
齐誉呵呵一笑,面露心疼道:“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哪干得了这些粗活?快快让开,这火由我来烧。”
殷桃轻柔地推开了他,后嫣然笑道:“孟子曰,君子远庖厨,你乃是堂堂家主,怎能受这些烟火之气?”
一听君子远庖厨,柳荃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犹记得,在刚刚成亲那会儿,这句话可是家里的经典语录。
如今时移势易,再听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齐誉哈哈一笑,说道:“君子之道乃是一种品德修行,和干什么样的活并没有直接关系。倘若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那岂不成了百无一用的废物?”
“我不是那意思……”
“好了好了,快让给我吧。”
殷桃拗不过,只得腾出位置来。
与此同时,一种从没有过的被疼爱感泛滥心田。
她越想越是欢喜,下意识中捏起一块炸好的带鱼塞入他的口中。
郎情妾意的气氛甚是浓郁。
齐誉见娘子面色如常,这才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细品下却发现,这鱼炸得是又苦又涩,还真是糊到骨头里了。
殷桃朝前靠了靠,笑宴宴道:“夫君,想和你商量个事,你说,今年的春节可不可以在你家里过?有算命的先生说,明年乃是滑年,我宜在婆婆家过年占春。”
滑年,乃是指没有立春日的年度,其寓意可理解为,新婚女子在该年内无法怀春。
这对于开枝散叶来说极为不利。
齐誉虽不在意老黄历所云,但也不想沾惹那些不吉利的东西,于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蓦地!
他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她刚才叫自己什么?
夫君?
这还没过门呢,就直接改叫了吗?
不过,我喜欢!
激动之下,齐誉不禁开怀大笑,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可谁知,此时忽有一根不解风情的鱼刺卡在了喉咙处。
“咳咳!卡……卡,我被卡住了!”
“相公!”
“夫君!”
柳荃佯怒地嗔了殷桃一眼,道:“你呀你呀,没事喂他什么鱼呀,这下卡住了吧?别在那儿怔着了,快去拿醋吧……”
终于,在一股强烈的酸溜溜下,那根鱼刺被软化了。
呜呼!
还真是飞来横醋!
对于殷桃的突然改叫,齐誉并没有多说什么,貌似摆出了一副默认姿态。
此女的性格较为前卫,并不怎么循规蹈矩,她认定的事,基本上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要不是因为这,她也不可能只身地来到琼州了。
过完了油后,几人便拾掇着吃中午饭了。
齐誉夫妇、殷桃、周氏,再加上小齐霄,五口人围在一桌,气氛上好不温馨。
柳荃特地给丈夫斟了一小杯酒,以衬托节日的气氛。
齐誉在那单手执杯,似在发怔。
而后,他突然一叹,怅然道:“这年虽好,却唯独少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