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成越想越气,恼怒之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愠道:“沙捞越小儿胆大包天,敢助纣为虐,就不怕我琼州的怒火吗?哼!待我收拾完了佛朗机之后,看我怎么敲打他们!”
这话虽然狠气十足,但却无任何实际意义,仅仅嘴炮而已。
即使报复,也得等到真正击败了佛朗机之后再说。
说回正事,这场仗,具体该怎么打呢?
小彤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段伯伯,在上次的吕宋之战,我父亲曾采用奇计突袭了正在沙捞越港口休整的佛朗机军,继而一战定乾坤。这一次,咱们可不可以如法炮制、故技重施呢?”
段子成闻言直接摇了摇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今日不同往昔,怎可同日而语?”一顿,他又细解道:“齐大人的那一次,乃是在敌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侥幸得手,除了时机选择的恰当之外,还得益于当时的天降大雾,这种种因素叠加,才促成了他的那次奇袭。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目前既无适合的战机,也无天时的相助,如何故技重施?更何况,敌军已经吃过这方面的亏,又岂能不设提防?”
这倒也是。
虽说佛朗机国人不擅谋略,但也不至于傻到在同一阴沟里翻两次船,故技重施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可不可行皆于事在人为。
齐小彤就是这样的认为的。
而且,她还想到了具体的方法:己方可采用引诱的方
式把敌人的主力吸引出来,等拉出了足够远的距离之后,暗引一军突袭其老巢,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促成了吗?
小彤也没相瞒,直接将这个引蛇出洞的想法讲了出来。
说罢了后,她笑问道:“段伯伯,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吗?”
段子成则是捋须一笑,道:“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等小聪明,真是甚具乃父之风啊!”在表达完了肯定之后,他才分析着说道:“你的这个计谋确实很有价值。如果,咱们能将敌人在沙捞越的老巢一举端掉了话,那么,佛朗机军就失去了南洋的立足之地。”
海战不同于陆战,必须要通过港口码头来增加补给,若失去了这些依靠,就变成了漂浮无助的无根之木,再无长时间的恋战可能。
也就是说,一旦沙捞越的据点被拔除,佛朗机军就有可能不战自退回。
这也正是段子成口中所说的价值。
接着讨论。
一旁在听的的高忠德突然插言道:“这个点子固然是好,可是,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敌军主力给诱出来呢?”
小彤笑笑,道:“想要引蛇出洞,倒也算不上难,咱们只需在交战时佯败而退,敌军就有可能选择乘胜追击。这种引诱,不追求一次成功,只要佛朗机于百密之中存在一疏,咱们就可抓到这个机会。”
诈败引诱?
嗯,确实可行。
段子成略略一品,露出了赞许之色。
接下来,针对这个构思又进行了更深一步地探讨。
第一个问题来了,哪位将军负责偷袭佛朗机的老巢呢?
偷袭陆基港口,不仅涉及到登陆作战,还有可能会遭遇海上的交火。也就是说,此将不仅要懂得陆战,还有擅长水战。
两栖型的?
差不多吧。
这时,高忠德自告奋勇地抱拳说道:“段大人,末将愿担下此任!”
“嗯……”段子成和煦地点了点头,刚想答应下来,脑海里却想起了齐誉于临行前时的一席话。
他曾叮嘱自己说,高忠德此人比较擅长陆路突袭,而其水战能力却是一般。所以,在调兵遣将时,莫不要用错了。
这么来看,他并不适合担下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