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齐誉轻轻一叹,已然介怀。
而后,他又继续问道:“且说说看,你为何仿摹我的那幅《品茗图》?其动机何在?”
“唉……不瞒你说,那是我办得最无聊的一件事情。”
卫增懊悔地摇了摇头,然后细说道:“在早些时,我本想着借助那幅作品,以它来谎称是你的南方朋友,然后,去交际你任教过的琼州府学一众,设法索取到你之前留下的若干教义。”
齐誉奇道:“你索教义所谓何用?”
“我的目的也不复杂,是想从中借鉴出你的书写笔迹,以用于伪造琼州市舶的通关文书。可谁曾想,你的那些教义,居然全都是采用钢笔所写,实在难以模仿。到头来,却是白忙活了一场。没办法,也只得想办法拉拢海大龙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不过,也多亏了他那幅画,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寻不到切入口。
齐誉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我说,你既然贵为是大长公主的驸马爷,肯定也不是缺钱的那种人,既是如此,又何必跑来琼州走私叛货呢?”
听到这话,卫增不禁陷入了纠结。
好一会儿,他才算晃过神来,咬了咬牙续说道:“这件事情呀,说来可就话长了……”
“不用急,咱们慢慢说……”
在齐誉的引导下,卫增终于放下了芥蒂,做出了坦诚交代。
据他说,这些事情乃是出于岳四先的安排,至于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太皇太后的崩逝开始说起。
然而,令齐誉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脉人,居然对太皇太后的死因一清二楚。
他们不
仅知道,她是死于苏氏之手,还了解到,此事乃是由前胡皇后的倒戈所致。若不是这样,那苏氏也绝不会拿到相关的证据。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也都晚了。
随着太皇太后的崩逝,他们这些所谓的豪族也跟着走向了没落。
这一切,全都要归咎于前任的胡皇后,若不是她的临阵倒戈,太皇太后一脉何至于此?
所以,必须要报仇。
且,还要计划未来的生存之策。
于是,以岳四先为首的这一波人,就聚在了一起,讨论对策。
这个时候,卫增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岂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他觉得,若不及时离来京城,早晚都会死于的苏氏之手,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在外培养一些势力,以为长久的立足之地。
这番高论,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响应,并达成了共识。
大方向是有了,还需要敲定一些细节。
而此时,耳朵灵通福建巡抚高明为他们抛来了橄榄枝。言,愿为他们提供相应的庇护之所,但作为交换,以岳四先为首的势力集团,必须向其支付高额的钱财算作回报。
这条件合理,完全可以接受。可是,这钱又从哪来呢?
这琢磨来琢磨去,似乎也只有走私买卖最为靠谱了,来钱快呀。
那么问题来了,去哪个地方走私好呢?
这还用问?
自然是选择放开海禁的琼州了。
善!
在定下来了这事之后,岳四先立即派遣卫增潜入琼州,去那里打个头炮。
具体计划为,令他以开设青楼作为幌子,然后在暗里操作回易。再之后,卫增就拉到了的海大龙作为内应,共谋利益。
之所以选择青楼,这也是有原因的。
岳四先可是听说了,齐誉此人一不纳妾,二不好嫖,看起来很不近女色的样子。以青楼作为幌子,应该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开他的关注。
除了这些之外,还要寻机报复胡皇后一脉。她是被处死了,可她的女儿还活在世上呢!
此女不除,实在难出心头之恶气。
这,就是为什么要灭杀木子青的真正动机。
至于之前的铁轨破坏案,纯属是一时兴起。卫增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就是想故意地制造一番混乱,然后再审时度势,以求趁乱出货。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辆列车居然有惊无险地停了下来,并没有造成混乱和伤亡,实在是有些太失算了。
在听完了这些之后,齐誉不禁一叹,心道:记得之前,殷俊曾特地叮嘱自己说,千万莫让京城里的坤极易主风波烧到琼州。而自己,也是千般注意、万般小心,却没曾想,终究还是没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