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坐!”
寒暄过后,二人上下而座,然后,便有机灵的侍从奉上香茶。
呵呵,不用猜,刘实诚此来,定然是汇报案情的。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放下茶杯,便迫不及待地呈上了关于案情的卷宗,并道:“齐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莫不是,您早就猜到了蒋元的真实身份?”
齐誉不置可否地捋须一笑,道:“刘大人,你何出此言?”
刘实诚道:“不瞒大人说,此案的审理经过,几乎和您之前交代的一模一样。在开堂之后,我一上来就是大刑侍候,那厮受刑不过,继而取出了随身印信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时,我也顺势叫停了行刑。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大长公主的驸马爷——卫增。”
齐誉闻言哈哈大笑,道:“嗯!打得好,打得妙,敢以我琼州百姓的性命做戏弄,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刘实诚却是一叹,道:“可惜呀,下官只打了他五十多棍,当时若是紧把手的话,估计就可以吃到一百了。”
“那有什么,继续打呗。”
“啊!下官哪敢?”
说罢,刘实诚就下意识地擦起了冷汗。
他这是害怕了吗?
嗯,确实是!
按照大奉当下的律法,对于皇亲国戚这个级别的犯罪,地方官是无权审理的。
那,又是谁审来呢?
依照律法,皇亲的犯罪应由大理寺牵头,刑部陪审,此外还要加上皇族的宗正一同旁听,如此才能进行断案。
反正,无论怎么说,地方官都没有审问的特权,更别提是动刑逼供了。
这件事情,若不是得于齐大人的特别授意,刘实诚早就被自己的作为吓得尿裤子了。
堂堂驸马爷,哪是他这个四品官所能动的?
不仅仅是他,即使是巡抚齐誉,也没有这个权利。
而事实上,齐大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管他三七二十一,给我先揍了再说。
若是在他亮出身份之后再揍,就属于是知法犯法的行为了,故,先下手为强。
上面若问,为什么揍?
可答:不知者不罪。
刘实诚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江湖了,他用脚指头那么一琢磨,就深刻地领会到了齐大人的用意所在。
为领导分忧,乃是下属的职责所在,只有那些懂得体察上意的人,才能得到利己的好处。
果然,齐誉立即作出了表态。
“此事办得非常漂亮,甚得我心,改日,定会另有赏赐。”
“为大人办事,哪敢求什么好处?”刘实诚先是表了谦恭,而后又聊起了案情:“在卫增亮明身份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再不理会我的任何审问,而我呢,又不敢再施刑罚于他,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这话的意思就是,除了他的身份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审问出来。
没关系!
齐誉无所谓地捋须一笑,说道:“无妨,你且听我接下来的安排。”
“是!大人!”刘实诚闻言连忙起身,应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一直饿着卫增,除了白水之外,不要给他任何进食。等等……可以再往那开水里面放上几颗‘牙硝’,给他清清肠胃,免得吃不惯琼州的牢饭。”齐誉笑笑,道。
牙硝,即芒硝,主清阳明之热,服之即泄。
刘实诚闻言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有!待晚上时,你给我准备一些烈酒,外加蒸鹅两只,我要宴请狱中的卫驸马吃酒。为了彰显诚意,你一定要把那鹅的滋味做到上佳,最好令人闻之垂涎。”齐誉眼睛闪闪,貌带着狡黠说道。
蒸鹅?
我的天呀!
卫增的刑伤尚未痊愈,怎可让他吃这种发物?而且还喝烈酒?
我说齐大人呀齐大人,你的心可不是一般的黑呀!
不过,在不能动刑的前提下,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要不然,这案子就无法再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