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殷俊点了点头,又道:“一旦官员们形成了抱团的利益集团,即使是内阁首辅,也不敢去公然地撕破脸,否则,就会产生一些将来的因果关系。唉,这水,真的很深呀……”
“嗯……”
这件事情,让齐誉对京城里的那些中枢大员们,发生了印象上的大转变,不难看出,这些人全都个个为己,毫无家国情怀可言,真是令人太失望了。
此外还有内阁,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客观公正,在大利益的驱使下,也是可以折腰让步的。
不过,失望也没有办法,自己目前还只是个四品的小地方官,还没有资格和权利去参与到中枢内部的决策之中,除非有朝一日,自己能成长为巡抚甚至是总督那样的大员,才有一定话语权可言。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远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直接打断了齐誉的幽幽思绪:“齐大人,您点的菜全都上齐了,还请慢用。”
“哦,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
殷俊低头去看不禁一怔,他默默地数了数菜品的个数,呢喃道:“你请我吃饭,素来都是四个小菜,浊酒一壶,而今天却是二十多个品数。在这些菜中,你不仅点了大鱼大肉,还上了海味山珍,有点不太正常呀……”说罢,他眼睛一闪,面露警惕问道:“村夫,你一反常态请我吃饭,莫不是有什么事相求?”
啥?我会求你?
呃……你还真猜对了。
不过,我却是受你妹妹之托而相求。
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虚。
无论怎么说,殷桃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逗留在了琼州,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确实是有点对不起白面首,他拿自己当兄弟,而自己却和他妹妹扯上了‘瓜葛’,貌似不仗义?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
齐誉在细细琢磨之下,还是觉得这事有点难以启齿,若说
出来,总有一种惦记人家妹妹的愧疚感。
算了,这事暂且按下不表,待他们兄妹俩见完面并交流了完之后,自己再做表态不迟。而到了那时,也不会显得太过尴尬了。
善!
想到此,齐誉便干笑了两声,对自己的盛情款待做出了另一番解释:“白面首,咱们俩的关系不仅是同窗、同乡,同时还是同科和同僚,如今又成了难得的至交好友,这等情谊,是何等的弥足珍贵?如今咱们故友重逢,他乡团聚,我又岂能不盛情地招待一番?再者,你加官进爵,平步升迁,我又岂能不设宴祝贺?”
这样呀!
殷俊听得一愣,同时心道: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齐誉见他面露琢磨寻思状,忙寻了个新话题将他引入:“聊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说明,你来琼州干什么呢?”
记得见面时他曾对自己说,此来琼州是有大事要办,却不知他这大事又是什么。
果然,殷俊被他这一问打断了思绪:“是这样的,我来琼州有两个目的,一是办好陛下交托的整顿琼州吏治的事务,二来是,顺便探望一下我的小妹殷桃。”
第二点乃是人之常情,暂且放下不论,单说他话中第一条,具体又是何意?
何为整顿琼州吏治?
难道说,皇上认为我琼州的吏治搞得不好?
殷俊见一脸他茫然和困惑,便取笑道:“我看你呀,还真是个健忘的人,自己当初做了什么,就没有一点印象了吗?”
听了这话,齐誉就更加困惑了:“我也没做什么呀!”
“呵呵!”殷俊一笑,继而提示他道:“在去年时,你曾上书天子说,琼州之地约有三十多万人口,在除去了妇孺和老弱之后,壮年劳力不足六万之数。然而,与之相比,官吏机构内的人数却高达三四千人之多,足足占了青壮数量的二十分之一。由此不难看出,琼州的官僚体系确实是太过臃肿,应该瘦瘦身了。”
原来是这事啊!
不说都差点忘了,这确实是自己去年时写过的上书,犹记得当时,巡抚陆博轩还表示了力挺。
可不要小看这一点,若没有封疆大吏的鼎立支持,像这种简政之策不可能到达中枢,即使到达了,也不会引起高层的重视。所以,陆巡抚的支持,才是此环的最大重点。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之前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还以为是陛下否决给按住了,却没曾想,居然是喜讯迟来报。
对此,殷俊解释说:“按照你上书里的构思,是要把琼州原有的一府三州十县,直接并为是三个大的行政区,要知道,这可是足足砍掉了八成机构,受牵扯者更是高达数千人之多,如此大的手笔,即使是英明的陛下,也不敢贸然允之。后来时,还是我岳父力排众议,带头促成了此事,所以,才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
齐誉闻言,忙朝北拱拱手谢道:“我代表琼州百姓,多谢钟首辅的玉成之恩。”说罢,他又问道:“我说,整顿吏治并不是你们都察院份内的事,陛下又怎会委派你来呢?”
是啊,官场事务,用吏部的人不是更合适吗?
殷俊却是尴尬一笑,说道:“本来,我是很不想参与这事的,可奈何我小妹逗留在了琼州,而我呢,又耐不过家母的苦苦相求,所以,也只得私下寻了陛下,主动揽下了此任。”
哦,原来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