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入梦教的信徒?”
劳伦斯手撑着桌子,希望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现在很纠结,一面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因为他觉得事情一旦关乎到入梦教之后,就很难以去解决了;一面又希望得到正确的答案,以印证自己的猜测,然后得出结果。
他撑在桌子上的手逐渐孽龙,指节处的皱纹被拉开,灰色之中隐隐发白,狰狞如同滴水恶兽。
被帽檐覆盖住额头的易秋脸上呈现出森白一片,一抹阴影将其脸庞划成两半,一般是光明之下的阴森惨白,一面是阴影之下的睿智光芒。
可惜,劳伦斯永远只能看到光明之下的惨白。
“我不是入梦教的信徒,我是大人的信徒,整个入梦教都是大人的信徒!”易秋说起这句话时,语气激昂,显得癫狂,金色的头发颤抖不已,好似每一根都被浓烈的信仰欲念给充斥了,要脱落开来去追寻不可视之中的伟大身影。
整个入梦教……
劳伦斯惨淡发现,他所希望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矛盾至极的心理让他很是难受,如同一半的心脏被人紧紧握住。
入梦教……
这个王国近两年最大的神秘势力,被家族中执权人所再三警告不可招惹的存在。
入梦教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劳伦斯的精神上,层层挤压,丝丝缕缕了的精气神被抽空。他面色苦楚,灰暗。并且没有丝毫掩饰的想法。
易秋将劳伦斯的神态表现彻彻底底地收进了眼底。他在心里面估量出入梦教对于这位巫告的分量,不说是很明确,但是易秋可以肯定,这位巫告大人没有能力去触碰入梦教。
入梦教的神秘再一次在易秋的心里面做上浓烈的记号。
劳伦斯似乎是失去了再询问的兴趣,他整个人变得颓顿起来,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的人流走动。
整个入梦教的信仰……易秋的回答不断游荡在他的脑海里面,他明确了,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很快就决定了要将此事通知给领队,然后商讨上报给家族。
眼下。
他望着易秋,明亮的眼睛再次往上翻,露出泛着莹莹白光的白色瞳孔。
易秋感觉到自己意识海洋中那一抹格格不入的洪流被抽回,迅速离开了他的精神。
然后劳伦斯的眼睛恢复如常,再次变得正常起来,变回最开始的浑浊无神。
易秋将面具的神情与自己的神情同步,然后驱散了呆滞无神。他望向劳伦斯,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刚才睡着了吗?”他这个态度活像一个被催眠之后,隐约有着时间断层感的人。
他假装望向随处都可以见到的钟楼的时钟。
劳伦斯认为易秋还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信息,所以没有直接撕破脸皮,而是以着缓和的笑容说:
“没有,你刚才只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走神了。”
“是这样的吗?”
“是的。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易秋不经意撇了撇嘴角,觉得有些好笑。他温声说:
“我到你这里来就是寻求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