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旁人劝阻,她已是拿了帕子将眼泪擦拭干净,拉着苏玉锦的手道,“左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到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这话像是说给苏玉锦听的,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嗯。”苏玉锦点头,“伯娘多注意身体,你眼睛不好,往后针线还是要少做,且我看伯娘在春日时似乎对杨柳絮颇为敏感,我给伯娘包的药,路上记得熬煮了来吃。”
一路南下,天气渐暖,路上的杨柳絮必定少不了。
“嗯。”吕氏哽咽,“你也要多注意休息,莫要过于劳累,给你做的衣裳和鞋子也记得替换着穿,天气变化记得添减衣裳,晚上睡觉,莫要蹬被子,你小的时候,睡觉最是不老实了……”
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多,苏玉锦并不觉得厌烦,只笑着一一应下,“伯娘放心。”
吕氏还想再交代两句,一旁的苏绍元拉了拉她的袖子,“时候不早,该开船了,若是太迟出发,怕是到晚上赶不到好地方住宿。”
“嗯。”吕氏只好将满肚子的话皆是咽了下去,拍了拍苏玉锦的手背,“我们走了。”
“伯娘慢走。”苏玉锦抽了抽鼻子,目送苏云若扶着吕氏上了船。
船帆扬起,在船工们的推拉下,船离了岸,驶入河水中央,缓缓地沿着河流向南二区。
苏玉锦的手一直挥着,直到那船只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时,才慢慢地放下来。
刚放下来,便被贺严修捞了起来。
苏玉锦歪头看贺严修,而贺严修亦是扭头看着她,更是点了点头。
没事,还有我在。
知道贺严修是在安慰她,苏玉锦鼻子微微发酸。
“父亲和母亲在青河的宝丰钱庄那给你存了些东西,你得空的时候去看一看是什么。”
苏文宣道,“不过不拘是什么,皆是父亲母亲的一片心意,你还是尽数都收下来为好。”
“嗯。”苏玉锦点头。
不过也不知道伯伯和伯娘给她存的是怎样的东西。
但不拘是什么,正如堂哥所言,是伯伯和伯娘的一番心意,留着便是。
苏玉锦笑道,“时候不早,文宣哥既是已经告了假,不如在家中吃过晌午饭再走?”
从这里到京城,也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而已,不耽误他明日去上衙。
“也好,刚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们说。”苏文宣沉声道。
待到了县君府邸,吩咐艾草和柳妈妈去预备午饭,苏玉锦给苏文宣倒了一杯热茶,“文宣哥要说什么事?”
“在翰林院任职了半年,皇上对我也算赞许有加,打算将我调至礼部任职。”苏文宣道。
“嘉王爷大婚,大殿下娶侧妃进门,又适逢龚婕妤和二殿下先后离世,这几样大事尽数都赶在了一起,礼部自是有些忙不过来,缺人的档口从各处抽调一些人前去,也算寻常。”
贺严修想了想,道,“不过当初二殿下在礼部任职,上下打点了许多,自二殿下被罚之后,皇上却也并未动礼部分毫,想来现如今也是要趁这个时候塞些人进去,也好将一些用着不顺手的给清理一二。”
“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当下便应允了此事。”苏文宣笑道,“不过礼部这段时日忙碌成这个样子,倒也不单单是因为这四件事的缘故。”
“那便是要预备着淑贵妃册封之事?”贺严修扬眉。
皇上已是下了圣旨,淑妃入宫多年,伴驾有功,晋封淑妃为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