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忙住了口,抬着桌子走远,不多会儿的功夫,重新抬了一张新桌子过来,满脸赔笑,“眼下各处东西都还不齐备,菜蔬肉食只有这么多,委屈武郎中将就一下。”
“这里的厨子会的菜式,大约能想到的菜式都不符合武郎中的口味,不如武郎中想一想想吃什么,也看驿馆这里能不能做得出来?”
虽然驿馆跟工部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武家权势滔天,且武家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不是他们一个小小驿站能够得罪起的。
且这种人是十足的小人,心眼小,爱记仇,必须得顺着来。
赈灾之事不过数月,驿丞觉得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委屈来遭了祸端。
“不必了。”贺严修回答,“武大人现在并不饿,待饿的时候会再叫你们,你们先下去吧。”
驿丞躬身回应,却并不敢离去。
虽然他心里更敬重贺严修,贺严修的官职也更大一些,但贺严修是个君子,君子不会害人,还会原谅他此时的身不由己。
但武星雨不一样,小人没有底线,驿丞更加害怕。
贺严修又补了一句,“我和武大人还有要事要商量,你先出去。”
眼看贺严修语气变得有些不耐,且那武星雨虽然脸色不好,却也并没有张口留人,身子躬得越发低,“是,卑职告退。”
说罢,战战兢兢地后退出门,更是将那门给轻轻关上。
武星雨嗤笑了一声,托了下巴,颇为玩味地看着贺严修,“还是贺大人说话管用,连那驿丞都唯命是从的,不过这驿丞既然分不清形势,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跟着那些驿卒再好好历练历练为好。”
边关和官道上的驿卒,大多是由犯了错的士兵充当,像红政府这种几乎不被战事波及的太平地区,因为驿站除了用来传送信件以外,更多的是需要安顿暂时调动官职的官员,以及京城派来到地方视察考核的京官,狱卒的地位比边关和官道上的要高一些,大都是良民,也算的上是吏。
但驿丞到底是官,贬官为吏,往后再无做官之可能,且管理一个驿馆时,势必会因此得罪一些人,待虎落平阳之日,下场不可想象。
武星雨不将那驿丞彻底撵走,而是要想方设法将其降职为驿卒,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贺严修眯了眯眼睛,“武郎中是因为饭菜不合口味的缘故?说起来,我近日新得了一样吃食,滋味美妙,世人难以抗拒,武郎中一定喜欢。”
“哦?”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武星雨顿时直起了身子,看向贺严修,“是什么吃食?”
继而又笑道,“贺大人竟是这般好心?我是不是可以看成贺大人是在巴结讨好我?”
贺严修并不回答,只是呵呵一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手捏住了那武星雨的下巴,接着将一枚丸药塞进了其口中,不等武星雨反应过来,贺严修更是捏了他的喉咙,迫使他不得不咕噜一声将那丸药吞进了腹中。
在确定武星雨的确吃掉了丸药之后,贺严修这才松了手,就着旁边木盆中的水洗了又洗,最后拿巾子将自己的手洗了个干净。
这贺严修到了此处后,便吩咐人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武星雨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看来竟是因为嫌弃他脏?
贺严修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武星雨自觉自己遭到了羞辱,满脸怒意,抡起拳头向贺严修挥去。
贺严修往旁边侧了一侧,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幽幽道,“我劝武郎中最好不要这般急躁,否则的话,刚刚那粒丸药,大约会让武郎中早早地去见了武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