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大概有了他们三人的形象,就仿佛见过了自己的家人一般,苏玉锦不由地抿了抿唇,会心笑了一笑。
……
又在这里呆上了几日,苏玉锦和贺严修向陈掌柜请辞,仍旧坐船离去。
船只北上,虽偶尔也有风向极佳的时候,但于水流而言却是逆流而上,需得船工以船桨为动力,缓慢前行。
北上速度比南下时慢了一倍,但因为已是祭拜了父母兄长,了了心中的遗憾,苏玉锦心绪比先前平稳许多,偶尔也能展露了笑颜。
贺严修彻底松了口气,看着今碗天气晴朗,又是皓月当空,便拉了苏玉锦到二楼的窗边吃茶赏月。
四月初的天儿,繁华开尽,沿岸的各种花木果树盛开的花朵,花瓣迎风飘落,片片浮在河面水上,香气宜人,经久不散。
苏玉锦抿了口茶杯中极香的龙井,又嗅了嗅扑鼻而来的花香,再看看那皎洁明亮的圆月,听着下面哗啦啦的水声,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她不过是行船赶路,便觉得舒坦十足,有些沉醉其中的滋味,倘若是泛舟湖中,惬意十足,只怕感觉更佳。
也难怪古往今来那般多的文人雅士皆是喜欢乘船夜行,这其中美妙滋味,果然不同凡响。
倘若有丝竹之乐,只怕更加享受。
苏玉锦正盘算着,忽的听到清丽雅致的歌声伴随着抑扬顿挫的琵琶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紧接着,便瞧见一艘画舫缓缓而来,画舫上灯火通明,能瞧得到上头有五六个年轻公子哥儿正觥筹交错,而旁边则是两位衣着艳丽的年轻姑娘,正弹琵琶唱曲儿为那些人助兴。
琵琶指法娴熟,夹杂着水音儿,如银瓶乍破,朱玉飞迸,大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歌声更是悠扬婉转,如黄莺吟鸣,流水潺潺……
苏玉锦听得有些入迷,连连点头,待一曲终了后,更是赞叹,“极好。”
而画舫上亦是爆发了雷鸣一般的鼓掌和喝彩声,因为喝到了兴头上的缘故,这动作幅度也有些大,不知是谁伸出的胳膊碰到了桌上的酒壶。
酒水哗啦啦撒了一桌子,自桌子上滴答答地往地板上流。
在场之人见状,急忙去拿那酒壶,但手忙脚乱之间,又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放着的灯笼。
灯笼倒下,被内里的蜡烛点燃,火苗瞬时蹿了出来,引燃了桌子上方才打翻的酒水。
火势顷刻变大,点燃了其余的灯笼,杯中的酒水,一旁的轻纱幔帐……
甚至连那些公子哥儿的衣袖、衣摆上也都沾染了火星子,惹得那些人急忙寻水来浇灭,结果忙中出错,又泼上了一碗酒水……
“快灭火!”
“救命啊!”
画舫上顿时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