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脸顿时拉了下来,“怎么是你?”
“正是本……在下。”秦嘉澍笑得十分狗腿,“当真凑巧,竟是在这里遇到了康掌柜,这大约就是上天赐给你我的缘分吧。”
“呸!”康氏没好气地瞪了秦嘉澍一眼,“什么凑巧缘分的,自我从河东府出发到现在,也就二十来天,已是碰到你四五次,这叫什么缘分?分明就是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一路尾速,阴魂不散!”
“当真不是康掌柜说的这般。”秦嘉澍仍旧是摸着鼻子直笑,“我不过也是因为从河东府出发,一路往京城去,这一路上跟康掌柜有些顺路罢了,当真不是故意跟着康掌柜的。”
信你个鬼!
康氏再次翻了个白眼。
秦嘉澍却没有半分恼意,仍旧是陪着笑脸,“能在这里遇到,怎么都算的上是我与康掌柜的缘分,不如这顿饭我便请了康掌柜吃如何?”
“不好。”康氏不假思索,直接拒绝,“无功不受禄,我与你无缘无故,当不起这礼。”
“康掌柜又错了。”秦嘉澍笑道,“先前我因钱袋子丢失,吃完饭无钱付账,是康掌柜帮了我……”
“那钱后来你已经还我了。”康氏打断了他的话。
“常言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虽然事后我将钱还给了康掌柜,但康掌柜依旧是曾解救我于困境之人,这等恩情不得不报,别说请康掌柜一顿饭了,就是十顿饭,一百顿饭,都是使得的。”
康氏听着秦嘉澍的话,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去,伸手掏了掏耳朵。
这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但起了茧子,康氏此时还十分的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跟这秦嘉澍扯上了干系。
那日到平万县城,筹备开新的串串香铺子时,晌午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吃午饭,碰巧遇到酒楼的掌柜正在数落谩骂秦嘉澍吃霸王餐,更要拉他去见官时,秦嘉澍辩解说自己刚刚钱袋子还在,片刻便不见了,且这段时日无人进出酒楼,偷他钱袋的人必定还在酒楼之中,让酒楼掌柜帮着堵门查找他的钱袋子。
康氏当时看好了铺子,只等着吃罢晌午饭去跟主家买下,那铺子紧俏,若是这般耽搁下去,误了时辰,铺子说不准要卖给旁人。
康氏素来讲究时间便是金钱,机遇不可耽搁,便不想被这麻烦事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尤其在打听到那人一顿饭不过是吃了五两银子时,便干脆将秦嘉澍的饭钱给付了。
酒楼见有人付账,自然不再追究其他,更觉得秦嘉澍所谓的钱袋子丢失不过是个托词,更不想打扰了那些在酒楼吃饭的客人,便不再理会秦嘉澍。
而秦嘉澍在闹腾了一会儿无果后,则是去寻了康氏问询帮他的缘由,更是许诺要十倍银两报答,问询康氏的住处。
康氏忙着买铺面,做生意,原就没什么空闲,见这秦嘉澍话又密又唠叨的,不想多理会他,只说不过是心生恻隐,出手相助而已,至于十倍回报之事,也不必了,倘若当真有心,只将这银子捐到寺庙也罢,救助这县城里头的乞儿也罢,只当做她做了件善事就好。
说完这些话后,康氏见秦嘉澍若有所思地去了,只当这事儿也算是有了了断,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隔了一段时日后,这秦嘉澍便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还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