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持了片刻后,马匹冲向了路边。
路边原是用来灌既农田,储存水源的水渠。
在一声马匹的嘶鸣后,贺严德再抓不住马匹,径直从马背上坠落,跌入水渠。
水几乎是顷刻间浸湿了衣衫,贺严德觉得全身冰冷,牙齿打颤,脚下的淤泥更是让他站也站不起来。
“爷!”
小厮话音未落,紧接着是“轰隆”一声,马车因为倾斜角度过大,翻到在水渠中。
正压在了贺严德的身上。
撕心裂肺的喊声,飘荡在这细雨绵绵的上空。
经久不散。
雨在第二日晨起时彻底停歇,晌午时日头从云后钻了出来,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大地。
难得的雨后晴天,院子里的各种菜蔬,还有大缸里面的荷叶都因此绿油油,水灵灵的,苏玉锦便就地取材,摘了些荷叶和新鲜的小白菜来做晌午饭。
鸡肉块、虾仁、糯米、香孤等混在一起,用荷叶包好蒸熟,做成香喷喷的荷叶糯米鸡;简单地用辣椒、花椒炝锅,清炒出来一盘小白菜;外加这个季节长得正好的青茄子,切片蒸熟,拿蒜泥凉拌做成的蒜泥茄子。
简单的几样菜,但各个吃起来皆是滋味极佳。
饭后是一盏雪梨汤饮,清澹微甜,降噪润肺。
两杯雪梨汤下肚,兴安急匆匆而来,在贺严修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哦?”贺严修扬起了眉梢,“伤势如何?”
“已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诊,说是性命无虞,但双腿尽断,往后怕是再不能行走了,此外……”
兴安顿了顿,“太医还说,大公子伤到了那里,往后大约是子嗣上无望了。”
在片刻沉默后,贺严修放下了手中盛装梨汁的小碗盅,“太医医术高明,自是会全力救治,不必旁人操心的。”
“让你打听的事情,现下如何了?”
“人早已到达永安城,只是那里的人说,他们当初也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旁的一概不知,当时的人牙子现下还没有找寻到……至于当初曾在永安停留的名为苏怀义的客商,想要查清楚现如今到了哪里去,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到底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想要找出来,实在太难了。
且苏玉锦当初年幼,加上当时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对失散时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当初全家是要往哪里搬迁。
而人口买卖,通常会横跨东西南北,为的是防止被买走后还和家人联系过多,影响主家的正常使用。
可以说,当时是不是在永安和家人走散,都未可知。
苏玉锦在被卖入万花楼之前,可能已经辗转过好几个地方。
想要找到苏玉锦的家人……
这困难程度,大约是堪比摘天上的星星吧。
但,若是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会知道呢?
至少,知道苏玉锦家人的姓名,总好过比什么都不知道已是强上许多。
贺严修沉声道,“再多加派一些人手,务必要各处仔细打听,若有寻到线索的,必定重赏。”
无论如何,他都得尽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