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志文压低了些许声音,“有关贺大人矿洞坍塌之事,调查了几日,查出了些许眉目。”
“曲大人请讲。”贺严修坐直了身子。
“我将矿山上下所有人,细细过了筛子,查出来那日贺大人和万大人被困矿洞,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
曲志文道,“这两个人,一个叫做葛朋,一个叫做朱明,皆是铸币局的侍卫,此二人供出,他们夜晚当值时被黑衣蒙面人掳劫到偏僻之处,被喂服毒药,那黑衣人威胁此二人,说二人若是听从他的话做事,不但能够活命,更是可以得到一大笔银子,但若是不做此事,便会在月余之后毒发身亡。”
“葛朋和朱明二人权衡之下便答应此事,按着那人的吩咐将火药安置在矿洞内侧,意图将整个矿洞炸塌,但当时错误估计了火药的用量,以至于虽然矿洞有部分坍塌,但并未完全崩塌。”
“在矿洞崩塌之后,为了致大人等人于死地,他们两个又阻拦有经验的采矿旷工营救,更是收买了府衙的衙差,在我们上山的路途中用毒针刺马匹,使得马匹发癫发狂,来阻止我们进山营救。”
“那个黑衣蒙面人,后来又陆续出面,曾以真面目示人,经葛朋和朱明二人描述,此人生的瘦高,长脸儿,小眼睛,右脸颊处有一道一寸来长的疤痕……”
贺严修眯了眯眼睛,“听着此人的模样到是十分熟悉。”
“正是。”曲志文点头,“与上次矿山发生胆矾中毒之事时,指使朱六的那个化名张水生之人一模一样,我吩咐人按照葛朋和朱明的描述绘出画像后,又让朱六辨认过,朱六也说正是此人。”
“我已将此画像分发下去,在河东府管辖范围内找寻,附近的几个县城,府城也已经派人送信过去,加强城门口的盘查力度,务必将此人找寻出来。”
这个人接连两次在矿山生事端,无论目标是户部还是贺严修,但若是贺严修和铸币局这里出了纰漏,对于河东府来说,也有极大的责任。
所以,务必要将此人捉拿归桉!
贺严修沉声,“要找寻一个会刻意隐藏自己行踪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怕并不容易。”
“但也不能让此人逍遥法外!”
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得努力一番之后再说。
“这是自然。”贺严修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后道,“此人处处阻拦铸币局的事务,屡屡在矿山生事儿,甚至不惜谋害朝廷命官,心思的确是歹毒无比。”
指使此人做事之人,也的确是足够胆大包天。
“想要抓住此人,紧紧靠盘查询问,只怕还是不够,需得想一想旁的办法为好。”
看贺严修似乎胸有成竹,曲志文拱手,“贺大人的意思是……”
贺严修勾了勾唇角,“只怕这次,要借用曲大人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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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的天儿,热浪翻滚。
但山中却是凉风阵阵,清爽无比。
铸币局中各个工匠正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中各自的活。
开凿石块的工匠手中的石锤和凿子正发出连绵不绝地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个石块是一大块石头上脱落,看分量十分沉重,那工匠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忽的发出惊呼,“金子,这是金子?我挖出来了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