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瓶颈>>>
是的。不管陈苗苗(或陈佳佳)用的是什么app联系到了出租车司机,她总该先注册一个虚拟账号,而现在的应用平台,绝大多数必须实名认证,或者也能抄个近道——用手机短信快速注册。既然如此,应该还是会留下点个人信息。警察想查到她身上,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案件推理到这里,林卞竹出现了短暂性的沉默,他努努嘴,又抿抿唇,好像也有些困惑,其他人就更加感到疑惑不解了。
半晌,方枫把搭在前台大理石上的手抽回来,说道:“可能警察,并没有怀疑上她们。这对于我们侦探社或许是个好消息,说明我们走在警方前头了。”
与杂货堆相挨的楼道口突然响起了一道话语声,中气十足,声色清朗:“该查的,我们也查了。”
未见到楼梯的来人,林卞竹已经能确认是警方的韩方勇没错了,林卞竹尤然记得他的声音。
“韩方勇警长。”林卞竹第一个叫了他的名字,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叫了声“韩警长”。
韩方勇走到他们面前,没有任何废话,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传达给了他们:“我们一直都对陆晓萤的证词保留怀疑态度,我们也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陈苗苗。原本,我们从全城的的士司机行程记录里进行排查,我们有具体的时间、行程、乘客特征作为筛选条件,相信很快就能排查出来了。最后,我们的确如愿筛选出了一个符合所有条件的乘客对象,但是,这个对象我们追溯不到他(她)的信息。”
“没有实名注册?还是说,手机号码不是本人?”
“可能是她们钻了漏洞,那个(乘车使用的)账号是用手机号码注册的,可这个号码是一张21年的电话卡,21年电话账号还不需要实名注册,所以,电话卡显示不是她的名字,是一个叫‘张湘园’的人。”
“张湘园是谁?”
“一个河南人,14年在a城旅游,旅途丢了手机,这张电话卡也跟着一起丢了。她离我们这么远,在河南本地工作很久,近期也没远程过,接到我们警方的电话时,她很困惑,我们也很困惑。”
“也就是说,这张卡是双胞胎姐妹特意从哪里弄来的。”
“是吧。”
听到韩警官这么说,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唏嘘双胞胎姐妹的心思缜密程度这样的高。
何芮听得痴迷,呆滞地问了一句:“那她坐车付款,总该用的自己的手机钱包吧?”
韩警官摇摇头,摇得很笃定:“用的是现金。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名的士司机,因为现在比较少人用现金结账,所以他对这位用现金的乘客有点印象。他还说,这个女乘客很神秘,戴了口罩,从头到尾也不吱声,他一度以为人家是个哑巴,还是个阔气的哑巴,直接还了整百,不找零就走了。”
林卞竹把垂思的头抬起来,说:“确认是女乘客就进一步证明我的推测是对的。”
韩方勇紧接着说:“确认是女乘客有什么用,我们又没有证据。她们既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参与案件的直接证据。”
“那身黑装不是吗?”
“那身黑装并不是她们买的,”
“是吴深送的吧。”方枫说着,众人都不解地看向他,他会意解释道:“我和跃迁看过案发当天黑衣人与吴深的见面视频监控,黑衣人还没摘下口罩,吴深就就把她领进门了。显然他认得那件衣服。”
“嗯,应该是这样的,吴深的某宝订单里是有一件s码的法式复古小黑裙。”韩方勇两手插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咂嘴说道:“可这能说明什么?双胞胎肯定也不会留着那身黑装,杀人之后肯定会把衣服都处理掉。”
“会不会捐给了旧衣回收箱?”何芮弱弱地插上了一句,一边闪烁着她盈盈秋水的杏眼。
“唉。捐掉?旧衣回收箱里的衣服我们都去慈善机构对过了,没有一件是符合的。”韩方勇说着又拼命摇头,头都快摇断了。
“肯定是扔掉了。按照凶手如此断然无痕的作案风格,为防止被人捡便宜捡走了,肯定还要把黑裙剪碎了,之后才扔掉,最后再经过焚烧秸秆。”
斐跃迁见缝插针,问:“那鞋子、皮鞭、手套等配饰呢?在焚烧前,又该怎么处理才不会被人捡走?”
“对啊。”方枫说着,把烟灰掸进陆晓萤递过来的烟灰缸里,双腿交叉,倚卧在服务台边的大理石上。
“哎?”
众人都在为案子而各表所见,没人注意到电梯“叮”的一声走出了一位面庞稚嫩的少女,她扯起了大嗓门盖住了他们的声音:“如果我是凶手,可以利用某些干性食品包装自带的强碱性干燥剂,把这些衣物都腐蚀得残缺不全,还要亲眼看着环卫工人把它们丢到了垃圾堆里,亲眼看着它们焚烧成灰,才能安心。”
语毕,所有人都感觉到背后一凉,汗毛直矗,纷纷自觉调整了站姿,紧张地看向她,喉咙逐渐干涩,都不敢轻易发话。
因为在场的人,除了林卞竹和何芮,都见过她,她就是双胞胎姐妹之一。
前台由刚刚的聒噪,瞬间变成了鸦雀无声,还夹杂一股阴森的气息。
林卞竹是最快作出反应的,斗胆走出了人群,道貌岸然和嫌疑犯对峙道:
“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是凶手,那就完全颠覆了我对当代中学生的看法。”
这位嗓门大的姑娘听了怪笑一声,脸上不见一丝畏怯,还振振有词道:“哥哥姐姐们,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你们说的哪哪都挺像一回事的,唯独高估了我妹妹和吴深的感情。吴深有那么多小情人,谁知道他那件黑裙是买给谁的?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查查呀?不会一直在针对我们俩吧?”
小小年纪,说话便这样滴水不漏,还咄咄拷问,真叫人喘不过气,这种感觉如针灸般火辣地在鞭挞他们的内心。她摆明了是有恃无恐,但是就是苦于没有证据,在场的侦探公司的成员以及警方的韩方勇,都没办法做出有力的回击。
林卞竹冷笑两声,试图用激将法把她的良知唤回:
“醒醒好吧,陈苗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是有多恨吴深,才会这样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