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救不了,只剩等死?展冰绿难以相信苍临的姐姐承受多大的悲伤,哀莫大于心死,心病旁人束手无策。如此一来,苍临……与追仙王朝再无和解的可能。不,是和凡人。
“即便能救姐姐,仙君也不会出手。”苍临眼眸苍凉,“在众仙眼中何曾有过我们的存在。建追仙王朝,令人与妖结缘,他们只为自己任性,哪里在意我们的死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白驹和我没区别。他被骗震怒,斩罪恶源头有何不对?却被度厄仙君无情镇压。”
“你说什么?”展冰绿不敢置信,“白驹不是为情而怒,不得已度厄仙君才出手吗?”
“凡人间流传这种版本啊。”苍临笑得凉薄,“白驹被封印,事情原因岂不随你们编。白驹动情?天底下能让他特殊对待的凡人,至今只有你一个。他对谁动情?那个骗子?”
展冰绿震惊看向乌梢,见其面色如常:“乌统领知道?为什么不将真相昭告天下?”
“有用吗?”苍临笑展冰绿天真,“推翻一千年前的定案,追仙王朝不要颜面?错了又怎样?错就错到底,对他们并无损失。似白驹这种差一步便能飞升的妖,渡过最后的劫难,不是白日飞升便潜心修炼,哪会关注红尘往事。看准这点,你们凡人就大肆编排他。”
史书上记载白驹为情暴怒是假的?被封印是真的。为何把真实原因藏起来?……对王朝不利或无人知晓真相?经历当年那件事的凡人已不在,可白驹活着。他是当事人……
心头压抑,展冰绿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不甘?不忿?更多的是心疼和惋惜……
苍临化作一只鹰飞向天空,渐渐远去。展冰绿转身回城,匆匆奔向大牢。她想知道真相,想公开真相,不愿白驹被世人误解。白驹虽为妖,实际很温柔。他真的很温柔……
被封印一千五百年,对凡人无半点怨恨,出来后也不会报复。展冰绿跑进大牢,脚步匆忙快步走向牢房。他不该被如此对待,真相岂能一直掩埋……站在牢房前,她眼神坚定。
展冰绿深吸一口气缓一缓,随即扫亮符箓。牢里的白驹莞尔,眼眸温柔:“你来了。”
“我想知道一千年前的真相,你能告诉我吗?”展冰绿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白驹垂眸,有点不愿说那段黑历史。他手指紧张敲膝盖:“非要知道吗?”
“是。”展冰绿郑重点头。真相就是真相,被掩埋被歪曲也改变不了。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当年我出关……”白驹缓缓说当年的事,展冰绿静静听。
追仙历九十九年,刚出关的白驹下山之际通过叽叽喳喳的雀鸟,草木的呼吸得知追仙王朝的存在。在他闭关的几百年,人间发生很多大事。司命仙君下凡,成为追仙王朝的皇后。度厄仙君镇守追仙王朝,使不怀好意的群妖安分下来。经过创建期,王朝正是繁荣之时。
他对吸引两位仙君的王朝很感兴趣,就近选择一座城逛一逛。城门士兵见他初来乍到,特意提醒去衙门领身份玉佩。白驹似懂非懂点点头,并未施展法术探查,冒险是种乐趣。
茫天城很繁华,刚进城的白驹有些惊喜。盛世见过不少,难见气运如此绵长的王朝。
“公子刚入城?”一位贵气打扮的公子笑盈盈搭话,“我姓刘,刚好顺路带你去衙门。”
领身份玉佩?白驹笑笑跟着去了。两人路上闲聊,原来追仙王朝百姓的身份凭证是玉佩。衙门里有负责登记的官员,白驹四处打量,按照刘公子的提醒把血滴在大石上。
刘公子似乎担心不相信,先滴血做个示范。大石上很快出现刘公子的名字,白驹看着很有趣,这才照做。领到红色玉佩,当值官员道声恭喜。白驹打量玉佩,有身份凭证算喜事吧?
出了衙门,白驹和刘公子分道扬镳。他手上把玩着玉佩,在城中到处逛。
每个人看见他手中的玉佩,皆笑呵呵道喜。白驹心情不错,打算找个地方落脚。一位美貌女子含笑行礼,请白驹入府一叙。女子为妖,有一处宅子:“寒舍简陋,尊上不嫌弃才好。”
白驹站在花园,笑望盛开的繁花:“挺好的。我只暂住,不会多留,无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