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遍信的内容,祝惜若有所思:“你们都聊些什么?”
“也没什么。南陌大哥说一说近日见闻,我说一说最近发生的趣事。”展冰绿收拾好案件,打算去牢里继续问询苍临,“我忙着去牢里,来不及回信。随年大哥帮帮我吧。”
帮可以帮。祝惜放下信,直视展冰绿:“回复什么?我也没什么趣事分享给他。”
“怎么没有趣事?”展冰绿笑得格外开心,“小侄女今年两岁了,每天逗她不是趣事?正好,南陌大哥尚未成亲,你显摆显摆女儿,让他高兴高兴。你写吧,我先走了。”
展冰绿说走就走。祝惜提笔纠结,显摆女儿?他女儿的可爱,任何诗句不能绘一二。
莫子觅万万想不到,以前心心念念和祝惜谈论诗词。多年夙愿达成,可对方的诗词全在夸女儿。句句不离女儿,字字炫耀。莫子觅一个尚未娶亲的人,看着别提多郁闷。
再去牢里,展冰绿没从苍临嘴里问出任何新消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说,实在难办。
正思索的展冰绿,看见前方的身影停下脚步。没有行礼,她转身走向廊下不起眼的地方。那个身影跟过去,一双毫无感情的眼望着展冰绿:“新上任的知府找你麻烦了?”
“乌梢统领。”展冰绿抬头直视面前高大的身影,明明想忘掉,这只妖却总出现在她面前迫使联想,“请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无论我遇到什么,和你无关,也与他无关。”
乌梢静静看展冰绿,随后转身离去。展冰绿垂眸,想起什么慌忙追上去。
祝惜有事出来,恰巧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皱,祝惜远远观望,乌梢统领回来了……
展冰绿拦住乌梢,极为认真道:“你不能去找他的麻烦。他是知府,你若出手,朝廷不会罢休。乌梢统领,你是妖,我们凡人的事自己能解决。你能不能别再管我的事?”
三年来,但凡展冰绿遇事,乌梢总会处理。他处理必让展冰绿知道,偶有手重的时候。
“你的事我不在乎。”乌梢的双眼一瞬间变为竖瞳,“保你安全是尊上的命令。”
“我不需要。”展冰绿大喊。就是这样,看似不在,处处透着身影,才让她忘不了。
乌梢语气冷淡:“你需不需要不在我的考虑之中,我只是遵从尊上的命令。尊上不收回命令,我便不会停止。你拦我没用,你也拦不住我。看在你无碍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他。”
展冰绿咬唇:“你不怕吗?被查出你做的事,再也当不了统领,做不了守卫军。”
“在你看来钟云彦傻吗?”乌梢毫不在意,“撤职后,恢复自由之身的我会做什么?谁能控制?我之所以当守卫军,只为服侍尊上。能伺候尊上,我自会安安分分。”
乌梢是蛇,蛇是冷血动物。在他眼中除了白驹,什么都不值一提。让一个这般危险的妖毫无束缚,怎么可能?钟云彦不傻,皇帝不傻,何况某些人主动招惹,自作自受。
“你确定白驹的意思是把人杀掉?”展冰绿向来知道乌梢的思想扭曲,奈何对方听不进话,只能换个方式,“你行事前不妨去问问。保护不是杀戮,你根本不懂何为保护。”
沉思,乌梢看看展冰绿。事情需办得让尊上满意,问一问未尝不可。
展冰绿见乌梢软化,心中松一口气。以前是她天真,实力强大的妖杀伤力难以想象。展冰绿颔首礼貌离开,乌梢已这般危险,何况曾举国皆惊的白驹。她认识的白驹只是表面,透着牢门,听着声音感受到的表面。妖杀人,有时不需要理由,杀了就杀了,半点不在乎。
自有行事风格的乌梢从不听劝,但有必要问清楚尊上所下命令的含义。是将接近那凡人女子所有不怀好意的人全解决,还是留下性命。身为尊上的下属,他做事必须漂漂亮亮。
祝惜见展冰绿走了,特意走过来与乌梢说话:“你既无意与她,便离她远些。”
乌梢不明所以,回头看祝惜。又不是他想搭理凡人女子,他只是执行尊上的命令而已。
一套价值不菲的首饰让所有人以为展冰绿心仪之人是乌梢,看着三年来他们痛苦纠葛。妖寿命绵长,若无意,何必招惹。若有意,怎舍得心爱之人伤心垂泪。要断便断干净!
“不能离远。”乌梢认真回答,除非尊上下令。尊上命令他保护,离远怎么保护?
“你。”祝惜气愤,奈何感情之事说不清。惟愿傻丫头早日清醒,从中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