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小耗子哭累了，躺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睡了。展冰绿靠着牢门坐下，默默陪伴。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小耗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人或妖失去亲人都很痛。

待小耗子醒来，迷迷糊糊看清周围。所有记忆回笼，他心情沉重抱住大耗子冰冷的身体。

“小耗子，”展冰绿站起身，让小耗子看见自己，“小耗子，能告诉我一切吗？”

小耗子抬头，看到一直守护在外的展冰绿。泪不禁盈满眼眶，他努力压住：“冰绿姐，哥哥他……我还小时，家人们突然全死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一直是哥哥外出觅食……”

听到小耗子说家人们突然全死了，展冰绿想起胖婶之前说放老鼠药杀掉不少老鼠，那些死去的老鼠是小耗子的家人……大耗子把小耗子保护得很好，不仅长大，还化成人形……

“但哥哥出去觅食的时间越来越长……”小耗子从头开始说。痛失家人后，大耗子不让小耗子外出，自个出去觅食。为保护弟弟，他不能在附近觅食，唯有跑去更远的地方。

一次比一次跑得远，到底出了意外。大耗子在黑夜中慢慢前行，无意听见两只妖的谈话。对方修为极高，大耗子才听一句就被发现。察觉到危险，大耗子转头便跑。还没跑出几步，一只妖抓住大耗子。大耗子记得，他们拥有鹰一样锐利的眼，种族的压制让他瑟瑟发抖。

“一只小老鼠。虽然想吃掉，但我还不饿。”抓住大耗子的妖说，“不如……”

那只妖将妖毒灌入大耗子体内，笑着松开手。尽管妖毒折磨得大耗子十分痛苦，想到家里的弟弟他奋力逃走。窜入草丛，大耗子用平生最大的力气逃跑，跑跑跑，快点跑……

“走吧。守卫军……”后面的话大耗子没听清。他只顾着逃跑，逃得远远的。

一路跑回家，大耗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变得血红。他心有余悸扑向小耗子，小耗子倒入杂草中变回原形和大耗子嬉闹。离开好些天，大耗子没想到弟弟很争气化成人形。

“哥，隔壁搬来的冰绿姐特别好。明天让你们见面，你一定也喜欢。”小耗子开心道。

“少相信人。她对你好，因为不知道你是妖，不知道你的原形。”大耗子清楚家人怎么死的，没小耗子那么单纯乐观。千年来，人始终对妖有偏见，尤其是他们鼠妖。

见过展冰绿，大耗子不置可否。不管小耗子怎么夸展冰绿，大耗子一直不看好。大耗子本想陪伴弟弟更多，体内的妖毒忽然发作。痛苦不已，狂躁凶狠，大耗子不想伤害小耗子，躲得远远的。只是大耗子没想到，小耗子循着气味追过来，不顾危险抱住自己。

小耗子一双眼圆溜溜宛如黑豆子，清澈纯洁。大耗子想让小耗子走，小耗子怎么也不走。他俩一个追一个逃，途中大耗子的妖毒时常发作。大耗子忍了无数次，直到有次醒来嘴里有血腥味。大耗子颤抖着手摸向小耗子，见小耗子身上没伤才松一口气。不是小耗子……

“我伤了人是吗？”大耗子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妖一旦伤人，会被守卫军追捕。

“哥……”小耗子担忧望大耗子，“没事的，哥你生病了。我们去找大夫。”

大耗子注意到小耗子的闪躲，瞪大眼难以置信：“难道……我吃了人？”

“没有，绝对没有。”小耗子强烈反驳，“我阻止了。哥，我阻止了你，你没吃人。”

“真的吗？”大耗子双手颤抖，眼神希冀，“告诉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耗子坚定点头：“真的。哥哥放心，你没吃人。我看着你呢，我会阻止你的。”

“好，太好了。”大耗子痛苦捂脸。他没吃人，没走上一条不归路……

看着大耗子难受的样子，小耗子紧张握双手。之后他俩遇见守卫军，大耗子重伤后四处逃亡。眼看大耗子伤越来越重，小耗子没办法，只能回家。回到他们的家……

“小耗子，大耗子他……真的没吃人？”展冰绿小心问，这件事很重要。

小耗子垂头，没有回答。无论展冰绿如何问，小耗子都不应答。展冰绿无法，让小耗子好好休息。来到堂上，展冰绿将小耗子说的全部转告后道：“大耗子……杀了人吗？”

“确有几人死亡，是不是大耗子的手笔有待调查。”钟将军看一眼展冰绿，“小耗子虽未伤人，但包庇大耗子。按律应将其驱逐出境，百年内不得靠近茫天城。”

“驱逐出境？”展冰绿越说声音越小，“他的亲人全没了。他能去哪儿……”

祝惜拍拍展冰绿的肩安慰：“妖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不用为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