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不是很懂,陆北斩出魔念,理应六根清净,此身只求长生,没有世俗的欲望才对。
可偏偏,荤素不吝,凡人有的欲望他都有,不仅没有斩出,且因实力的缘故无限放大。
怪哉!
“桀桀桀桀————”
陆东爽朗大笑,多少有些不屑:“和尚说的什么胡话,他是他,我是我,岂能相提并论,真以为我贪欢女色不成?”
古宗尘不说话,透过陆北看陆东,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可笑,我让你跟着那女子,不是因为美色,而是为了她身边的男子。”陆东沉声道。
古宗尘心头一紧,忆起白天相遇时的情景,细细想来,那青年眉宇飞扬,容貌端的不俗,可称人中龙凤。
“如果我没看错,他就是陆西了!”
“陆西?!”
“没错,东、南、北你都见过了,眼下这位陆西……”
陆东沉吟片刻,组织措辞,给了个中肯评价:“果然是个废物,你看他那副贱样,简直比陆北还陆北。”
古宗尘张张嘴,东南西北齐聚,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陆施主究竟是何人,缘何能斩出你们这些魔念?”古宗尘忍不住发问,这个疑惑困扰他很久了。
陆东和和陆西也就罢了,关键是那陆南,出世则有大神通。
古宗尘记得,陆东曾解释过,陆南纯属运气好,捡了现成的便宜才能成就今时今日的无上魔威,换成陆东早出生一步,他上他也行。
可古宗尘不这么认为,深信陆北是仙人转世,上一世必有大因果。
否则的话,凭什么别人斩魔念平平无奇,陆北斩魔念直达天魔境,一出生便是域外天魔。
此中必有蹊跷!
“那本斩魔经,应该是上一代天魔境大神通者传下……”
陆东推测道:“眼下多说无益,快去找陆西,那小子太废了,趁他现在还弱小,我想办法将其吞噬,我强大了,你也就强大了。”
古宗尘不做理睬,陆东急得上蹿下跳,强行夺过身体控制权,三步之后又被镇压。
天下城。
此地为天外楼地盘,五城十二山之一,亦有一座宝塔立于城中,是杀手们的营地之一。
无人问津的小巷尽头,红门大院灯火熄灭。
院中,惨遭吃干抹净的刑厉呈大字型躺下,双目翻白,手脚间或一抽。
没有吐口白沫,他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景心无立于一旁,胴体娇美,身披星月之光,皙白更胜明月。
她澹澹看了刑厉一眼,暗道此獠天赋异禀,害她食髓知味,一时竟有些欲罢不能。
可惜,修为还是低了些,用不了几次就该废了。
“起来,莫要装死。”
景心无玉足轻抬,踏在刑厉脸上,在小黑脸的衬托下,堪堪一握美足柔光若腻,晶莹剔透的脚指头娇如粉色桃瓣,风情诱人的同时,亦不失俏皮可爱。
刑厉双目睁开,借着月光照明,视线一路扫过,顺着笔直长腿向上,做了一回金面佛。
景心无面露潮红,脚尖下滑踩着木字:“难怪本座那徒儿对你青睐有加,任你采补也心甘情愿,确有可取之处。”
刑厉严肃脸道:“太师祖,我只是尽了徒子徒孙的本分,是师祖她先动的手。”
“少在本座面前嬉皮笑脸,她受你所制,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景心无双目赤红低下头,对视刑厉双目,一团香风伴着难言诱惑,吹散在刑厉面庞:“告诉我,你得了什么机缘才能破解合欢宗秘法传承。”
刑厉晕晕乎乎,阿巴阿巴流着口水,左一句不知,右一句冤枉。
“还挺硬!”
景心无冷笑,双目赤红好似滴血,拉起刑厉便是一个深吻。
口舌相抵,身为掩月合欢宗老祖宗的景心无祭起阴阳秘法,元神迈入刑厉识海,欲以搜魂之法亲自看个真切。
所谓的掩月合欢宗,从来就不是个正经山门。
乍一看,阴阳之道的传承直指道门无上心法,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景心无在传承功法的时候动了手脚,留下了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后门。
整个掩月合欢宗,所有的门人弟子都是炉鼎,以相对温和的养蛊手段培养绝佳炉鼎,最后由她亲自采补。
哪怕是她的亲传弟子,现任宗主公孙,也难逃命运,在混不知情的时候被采补了数次。
景心无猜测刑厉也找到漏洞,且用机缘堵上了,这才有反客为主压制公孙,若不是发现得早,假以时日,刑厉必然会脱离传承控制。
黑暗识海茫茫无际,真如一片漆黑大海,浪花拍打,惊涛骇浪皆是黑色粘稠。
景心无赤足踏行,元神化作白衣飘飘,疑惑望着这片前所未见的诡异情景。
片刻后,她脸色一喜,对刑厉得到的机缘更加期待。
一缕红光打出,披荆斩棘,分开黑色大海轰隆隆拍向两边。
海天尽头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刑厉身披黑雾长袍,目分阴阳,双臂袖袍卷动阴阳两色游鱼,周身气势捉摸不定。无形长袍拖拽,上连天,下接地,氤氲黑白两色明暗不定。
好古怪的元神!
景心无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想,还是那句话,得她传承,终生受她所制。
小小一个渡劫期,翻不了天!
她一步踏出来到刑厉身前,五指扬起扣住脖颈,搜魂大法散开,在刑厉的记忆中搜索起来。
出乎意料,二十出头的刑厉记忆并不多,短短两年少得可怜。
第一眼,景心无看到了一张小白脸,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极品炉鼎。
“这人是谁?”
第二眼,暗无天地的昏暗世界,黑色大日横空,有一尊无上居于大日之上,十目俯瞰,挥手扫灭无数生灵。
景心无心惊胆寒,元神如坠冰窟,只觉刺骨冰寒袭上心头,一抹深深的恐惧种下,没有实体之说的元神竟是被吓得动弹不得。
“桀桀桀桀————”
刑厉扣住柔荑,缓缓将其移开:“如何,直面天魔境的主人,是不是觉得元神都要死了?”
景心无骇然,刑厉居然脱离了她的控制。
“本就没有控制,何来脱离一说。”
刑厉抬手点了点头:“你在想什么,我,不,本座都知道。”
他五指并起,勐地插入景心无胸口:“你这女人,胆子可真大,域外天魔的地盘都敢强闯,不枉本座卑躬屈膝假装被你美色迷惑。”
景心无心下更加惊恐,手段频出欲要脱离识海。
“别浪费力气,你这点微末修为,见了他的真容,真以为自己还活着吗?”刑厉双目放光,一句话,七真三假,在景心无心神松动的瞬间,等待已久的黑白两色淹没而下。
哗啦啦————
黑色识海惊涛拍岸,一切回归平常。
不消片刻,景心无安然退出识海,回归自己肉身,她松开刑厉,抹去嘴边津液:“原来如此,一件魔兵护住元神,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机缘。”
正说着,她突然双目浑浊,目分阴阳沉寂无声。
“守墓人白虎,毕月乌……”
“朱雀和玄武来了,秘境明日便可凭墨字令牌进入……”
景心无双手摊开,二十余枚墨字令牌悬浮在空,她嘴角勾起弧度:“陆北啊陆北,你不该来极西之地,本座也没想到,原来杀你这么容易。”
二十道光芒飞入夜空,流星一般划过弧线。
“什么陆南、陆东,通通都是废物!”
“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