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当堂重审陈三甲案。镇国。”
落款是镇国?
陶鲁突然一个激灵,半月前,自己被知府召去广州府城,跟着布政使等一省文武官员,接驾了被安置广州的镇国将军。
他虽然只是镇国将军,还被下诏安置广州府,但满朝文武都知道,怀献太子薨后,这位就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
陶鲁沉吟了半刻,交代下人:“你马上挂出水牌,就写本官明日上午再审陈三甲一案。”
家仆虽然不解,但老实地领命,匆匆离去。
难道镇国将军也看出其中的蹊跷?他为何叫自己重审此案?莫非要在审案中扮演一回青天大老爷?
十来岁的少年,兴之所至,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陶鲁觉得一阵头痛,心里下定决心,明日要是殿下胡来,自己拼着前途不要了,也不让他得逞。
身为准储君,正是养望的时候,千万不能胡作非为,让天下非议。
第二天上午,陶鲁坐在案桌后面,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左回廊里站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年。
他衣着华贵,器宇不凡,应该是镇国将军。
陶鲁定了定神,一拍惊堂木,叫原告、苦主把陈述又说了一遍。
陈要才说完后,还满怀期望地问道:“大老爷,是不是督提学大人那边行文过来,褫夺了陈三甲秀才功名?”
“没有!本官今日无事,再审一遍。”陶鲁面无表情地答道,然后转向陈三甲。
“被告,你有何话要说?”
“大老爷,学生有话说。”陈三甲迫不及待地答道。
陶鲁眼睛一亮。这人犯的神情和态度,与昨天截然不同,难道受了高人指点?
他马上打起精神来,指着陈三甲说道。
“快快说来!”
陈三甲转向苦主,他的寡婶吴氏,哀求道:“婶婶,我只不过强间了你一回,你何必如此绝情呢?”
吴氏下意识地反驳道:“什么只强间一回,你明明强间了我五六回。”
旁边的族人纷纷点头出声附和,“就是,就是,强间了五六回还敢狡辩!”
陈要才却脸色瞬间惨白,正要出声遮掩,陶鲁在案桌上狠狠拍响了惊堂木。
“刁妇!强间只有一回,哪有五六回的?你居然说强间了五六回,明明是你与陈三甲私通!”
吴氏被吓得脸色大变,连连辩解道:“青天大老爷,确实是强间了五六回,民妇不敢欺骗大老爷!”
“当本官是傻子吗?强间一两回忍气吞声不敢报官,还情有可原。强间五六回才报官,明明是你与陈三甲私通,勾兑不得这才诬告强间。”
“吴氏,你可要听仔细了!如果本官断定是你与陈三甲私通,那么大部分罪责,就要由你担起来!轻者发卖为官妓,重则斩首!”
说完,陶鲁一拍惊堂木,把惊魂未定的吴氏,魂魄吓去了六成。
“本官叫你老实招来,当堂认你一个坦白从宽,从轻发落。要不然就断你与陈三甲通奸!吴氏,你自己选吧!”
吴氏脸色变化不定,心里迟疑不决。
陈要才眼见要功亏一篑,心中大急,正要开口说话,被陶鲁一记惊堂木给堵回去了。
“现在本官问吴氏的话,谁要是敢胡乱答话,本官问他一个扰乱公堂,目无王法,先吃二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