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还知道偷不如偷不着呢!人心本性,都是一样的,有什么理解不了的。但是你说陈三甲想偷,怎么会去偷自己的寡婶。三十多岁,长相又如此普通,他又不是三年不见女人,母猪赛貂蝉。”
年轻道士闪过惊讶之色,点点头:“有道理。听诸位口音,是北方人士?”
李东阳懒得理他,转头对刘健说道:“希贤先生,这位陈三甲要是坐实罪名,当判何刑?”
年轻道士并不以李东阳的无礼为忤,反倒主动地答道:“按照大明律法,这陈三甲坐实奸-淫寡婶之罪,当判秋后大辟弃市。”
李东阳和刘健大吃一惊。
“秋后大辟弃市?这么重的刑罚?”
“当然了,奸-淫寡婶,首先是以下犯上,有悖人伦;其次是坏节妇名声。两项都是大罪,加在一起,罪上加罪,必须是大辟弃市。”
朱见深却对年轻道士产生了兴趣:“你这个道士,对大明刑律却是十分熟悉,有些不务正业啊。”
年轻道士脸色微微一变,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如此敏锐。
故作掩饰地笑了笑,指着公堂说道:“审案官出来了。”
衙役持着水火棍站在两边,记录的书办也就位,然后一位穿着黄鹂补子的绿袍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二十岁出头男子走了出来,施施然坐在上首的案桌后。
“这知县好年轻。”刘健惊叹道,“有没有二十岁?”
“陶大人不是知县,只是这新会县县丞,暂署知县职。他今年刚好二十岁。”年轻道士主动答道。
“哦,官二代?”李东阳好奇地问道。
“官二代?”年轻道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是陶孔思公之子。孔思公是广西郁林人,举人出身。因抗倭有功,积功迁升浙江按察副使。镇压处州贼叶宗留、陈鉴胡、陶得二等寇时,不幸以身殉国。”
“那是景泰元年,陶自强得父荫,被录为八品官。今年满二十岁,才被授新会县县丞实职,上任没几个月。”
朱见深看着年轻道士,“你对这位陶大人很熟悉?”
年轻道士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这个少年看穿了。
对着他,目光有些忽闪,依然答道:“陶自强居然敢自号节庵,与于少保一样,在某看来,真是大言不惭。”
朱见深又追问了一句:“哦,道士你对于少保很是崇拜,难道你跟他有故?”
年轻道士一指公堂,说道:“开始审案了。”
新会县丞陶鲁拍了一下惊堂木,让公堂上变得肃静,然后扫了一眼两边的回廊,不客气地说道:“观审可以,严禁喧哗,否则的话本官叉你们出去!”
然后开始点名:“原告陈要才,你状告何人,状告何事?”
陈要才简明扼要地把案情叙说了一遍。
陶鲁看了看吴氏,又看了看陈三甲,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吴氏:“你是苦主,刚才陈要才所言,可属实。”
没等吴氏开口,陶鲁补充了一句:“要是你诬告,按律当反坐,要杀头的。”
吴氏抬起头,显得有些惊慌,她的眼神在陈三甲、陈要才以及其他几位原告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咬牙点了点头,答道:“回大老爷的话,陈要才说的案情,全部属实。”
陶鲁目光一闪,盯着陈三甲问道:“被告,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