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焮穿着一身曳撒,头戴大帽,东张张西望望,看到年轻女子经过,忍不住就要吹一声口哨。引得同他一起来的谭纯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
“细金楼!我的个乖乖!要不是有人请客,老子可进不起这么贵的馆子。谭哥儿,跟着哥哥进去打秋风去!”
赵焮拍了拍谭纯的肩膀,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两位爷,里面请!”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请问是现找座呢,还是有座了?”
“有座了!姓傅的。”
“哦,是颖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伙计显然得过招呼,马上说出名字。
“吓,你们还敢如此称呼傅公府上?”赵焮跟着伙计往前走,低着头轻声问道。
“在南京城,大家都这么称呼的。”伙计不以为然地答道。
谭纯在后面喃喃地说道:“民心所向!”
赵焮转过头来,喝声道:“卵子!那是金陵城百姓们觉得这样称呼有面子!左边住的郑国公,右边住着颖国公,往来的不是宋国公就是卫国公,多有面子!”
伙计转过头来,看着赵焮,不知该对如此肤浅之人说些什么。
谭纯却心头一动,或许这就是短短十几天,这家伙就能得到殿下青睐的原因吧。
走到预定的雅间,推开门,赵焮旋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把就抱住起身迎接的男子,笑呵呵地说道:“元哥儿,十几年没见,你还是如此俊朗,如此豪爽!”
“兄弟,我是邓梃邓思威。”被抱住的男子十分尴尬地说道。
赵焮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十几年没见,居然认错人了。回家去一定会被亲朋好友讥笑。”
他转身走了两步,抱住另外一位男子。
“兄弟,这回我没抱错吧。”
“世兄,没错,我就是傅元傅元正。”
“哈哈,我的好兄弟,小时候总是被你追着打,这回我要报仇!”
赵焮身子雄壮,傅元站在他身边跟根竹竿似的。赵焮抱住他双手一用力,把他双脚提离地,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放下。
“哈哈,这回可算是出了一口气恶气!”赵焮哈哈大笑。
自从雅间门被推开,他走进来以后,房间的笑声就没断过。
傅元感受到总角之交的友情,满脸笑容,等赵焮闹过一阵,主动介绍道:“这位是邓梃邓思威,卫国公邓公曾孙。这位是我的世兄,赵焮赵天霞。”
“邓兄弟好!你是元哥儿的兄弟,也就是我老赵的兄弟。我也来介绍一下我的兄弟,谭纯,谭文德,新宁伯谭公曾孙。”
“我们大家伙都有去处,访亲寻友,唯独他。无所事事。殿下就跟我说,老赵,听说你要去秦淮河吃大餐,把纯哥儿也带着去。我说好啊,元哥儿那是我兄弟,多个人,一句话的事,于是我就带着他来了。”
赵焮巴拉巴拉一说,说得傅元和邓梃啼笑皆非,说得谭纯尴尬不已。
“坐,大家伙都坐!”赵焮像主人一样招呼大家。
“元哥儿,点菜了吗?前几日斋戒三天,把我肚子里的油水,刮得七七八八,得补回来。元哥儿,你我难得相见一回,得好好大吃一顿。”
傅元仰头爽朗地大笑起来,“那是自然。”
谭纯却有些不好意思。赵焮伸出熊臂,揽住他的肩膀,嘻笑道。
“我家跟傅家是世代的交情。在下曾祖父,在颖国公傅公麾下为将。祖父又曾经在驸马公麾下为千户在下与元哥儿是总角之好,十一岁后,家父迁任北方,我也跟着去了,与元哥儿相见的也少了。上一次还是你跟随世伯领兵北上勤王见过一回。”
“是的。不过上次没见到你,只见到世伯,你随军布防去了。对了,上回听世伯说你在勇士营里任职,怎么突然就换去神机营了?”
“哈哈!”赵焮依次伸出左右手,拉了拉衣袖,得意地说道:“那是我的炮放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