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号令,大家开始吃了起来。
为了省钱,大家只能违背礼制,如此聚在一起吃饭。
“朕比老二要强!”朱祁镇看着眼前的妻妾儿女,突然开口道。
正在吃饭的众人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不明就里。
“朕比老二能生,除了不在身边的深儿,朕还有潾儿、淳儿和澍儿。老二呢?到现在只有一个朱见济。朕看啊,还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自行不义,天不保全!”
钱氏听到丈夫又在抨击皇帝小叔子,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陛下,小心隔墙有耳。”
朱祁镇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起来,心里却还在转着念头。
老二家的混小子,那个伪太子,跟深儿的关系很好,言听计从。母后深谋远虑,走了一步好棋啊!
自己这里也要动起来,好好闹腾一番。否则的话,没有人记得南宫城里,关着大明正朔天子!
兴安在鹤鸣楼给金英设宴践行。
“你我从安南一起进京,至今有四五十年了。”金英感叹道。
“是啊。当初一起进京的那些人,除了我们,还有几个?阮浪,躲过一劫,被赐田地放出宫养老。阮让,守备云南。还有谁?”兴安扳着手指头算。
“没有了,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我们这几个骨头硬,其余的都死得差不多了。”金英举起酒杯,对敬兴安,两人一饮而尽。
“老金,你去了南京,这辈子我俩恐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兴安伤感地说道。
“是啊,都这把年纪,过了今年就没有明年。”金英也无比伤感,“老兴,这次多亏了你,奔走救援,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得烂在诏狱里。”
“你我相交数十年,何必说这些话。来,老金,再敬你一杯。”
喝罢,兴安趁着微微酒意说道:“老金,你是因祸得福,被点去南京镇守,离了这吃人的漩涡。只苦了我们,还得熬在这里,太后、皇上、上皇,于情于理,于法于礼,一个都得罪不起。”
金英眼睛一闪,没有答话,而是径直问道:“那位沂王殿下,真有传说中那般神奇?世人皆说是太后教得好。”
兴安抬头看了他一眼,鼻子一哼,居然端起酒杯,自顾喝酒不出声。
“你我两人,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兴安迟疑一下,左右看了看,把嘴巴凑到金英耳边,低声道:“刚毅近太宗,睿智出宣宗。”
金英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兴安。
老友读出他眼睛里的疑问,郑重地点了点头,还轻声补充了一句:“酆老夫子都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师傅,伴随左右。”
金英脸色更加凝重,“酆老前辈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都动了心?莫非真是应了天机?”
兴安摇了摇头,表示无言以告。
金英默然一会,喟然叹道:“这盘棋变数更多了!”
兴安给金英夹了些菜,低声道;“今皇身体羸弱,子嗣不兴,是大患啊。”
金英看了他一眼,目光闪动不已,声音更低了,“今皇入禁内以来,何曾有过一男半女?”
兴安吓得筷子掉到桌子上,顾不上去捡,轻轻拉动座椅,靠近金英,低声道:“老金,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发毛啊。难怪太后能沉得住气。”
“这紫禁城,藏着多少连你我都不知的辛秘啊。而且今皇,最大的弱点还在过于纯善,不知天家无亲情。”
兴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今皇没有受教于东宫,终究还是缺了些教诲。上皇连遭大变,性情也早变了。风浪之下,如何站得住,保得全,凭天意啊。难,难啊!”
突然间,外面响起激烈的争吵声,声音传进来,却是两位熟人,
兴安心头一动,正要起身出门去劝,却被金英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