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暗中遍谕禁内十二监、四司、八局,自今日起,太子、沂王两殿下的任何要求,先禀告司礼监,准允了再照行。”
“遵旨。”
“兴老。”
“老奴在。”
“深儿有名将天赋吗?”
“老奴觉得有。”
“是天才?”
“老奴觉得沂王殿下确实天才过群。”
“朕记得顺天府有位神童?”朱祁钰想了想。
“是的陛下,景泰元年,陛下御前验试过他,还赐下菓钞。今年年初,陛下召他讲《尚书》大义,后下诏送入顺天府学为诸生。”兴安答道。
“天才对神童,不知会如何。王诚,传诏,顺天府诸生李东阳,每三日入仁寿宫,给沂王殿下讲经义。印绶监发给牙牌。”
“遵旨。”
朱祁钰再看了一眼远处的朱见深和朱见济。
“走罢!”
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众人低着头,有序地跟在身后离去,只剩下张永一人。
黄昏时分,乾清宫夏凉阁,朱祁钰端坐在上首的座椅上。
在他跟前,跪着一人,五十多岁,穿着刚换上的斗牛服,头戴崭新的钢叉帽。
“老奴金英拜见皇上,叩谢皇上活命之恩。”
“金英。”
“老奴在。”
“你竭力反对改立太子,以致身陷囹圄,受有司严刑,差点家破人亡。太后的恩,你算是还了。现在朕赦免你,是不是该还朕的恩了?”
“陛下天恩,老奴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朕点你出任南京镇守太监。”
“遵旨!”金英语气没有纹丝波动,应了一句后,继续跪在地上,静待朱祁钰的下文。
“七八年后,沂王加冠,朕会改封他为淮王,就藩淮安府。你在南京,要替朕看住了。”
“遵旨!”金英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身说道:“陛下,老奴年迈,唯恐等不到七八年。”
“没关系。你出镇南京,记住此事,暗中筹划就是。身体等得到,就报朕的恩。等不到,朕会派他人接你的职。”
“老奴明白了,定不敢疏忽。”
张永在暖阁门口禀告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卢忠有急情叩宫门,小的初略问过,不敢做主,连忙禀告陛下明断。”
“金老,你下去休息,即日启程去南京就职。”
“遵旨。”
一刻钟后,身穿飞鱼服的卢忠被引了进来。
“卢忠,你有什么急情禀告?”
“陛下,臣探得一件机密。”
卢忠跪伏在地上,恭声说道。
“上皇收买南宫少监阮浪、佥书王瑶,意图复位。这是证据,金绣袋一个,金刀一把。”
跪在地上的卢忠双手举起证物。
朱祁钰脸色铁青,过了一会才说道:“呈上来。”
张永把金绣袋和金刀接过,弯腰低头,呈到朱祁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马上离开。
朱祁钰的手指在金绣袋上轻轻抚摸着,这是用金线刺绣而成的荷包,看上去有明显的大内手法。
随后拿起那把金刀,一按簧机,轻轻一抽,雪亮的刀身现在朱祁钰眼前,透着寒光,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