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校第一反应是仪器坏了，抱着显示屏好一阵摇晃，可除了转化效率，其他数值都在正常范畴。

她盯着屏幕喃喃自语：“转化效率的显示上限就是5%，难道说他超过了仪器的检测上限？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不，不可以限制自己的思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她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转向宋宁，急促地说道：“你！把上次得来的海苹婆拿出来！我调好仪器，再测一下转化效率！”

宋宁不好意思地回道：“那个……海苹婆已经被我吸收完了。”

“不可能！”防毒面具的智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哪来的时间！？就算把睡觉的时间都拿来转化，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完全吸收！你是不是把花弄丢了？说实话！”

宋宁一脸无辜，“我骗你干嘛，瓶子和花都在我床头摆着呢，不信你自己去看。”

“……你吸收海苹婆用了多久？”

“三个周天，大概半小时？”

“现在花是什么颜色？”

“淡粉色。”

”不可能，不可能……“防毒面具的知识大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称为转化或者吸收了，这是合流啊，比百川入海还要快！太快了你！”

宋宁弱弱地提议：“能不能不要对着一个男孩子说他快？我觉得半小时挺久的了。”

安少校沉浸在头脑的狂欢之中，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名词，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原地转了几十圈之后，她谨慎地掏出了一件状如杯垫的机械方盘，随意扯来一把椅子，将方盘平稳地放在椅面上，置于两人中间。

“现在手边没有合适的天然物，不能实证，不过我们可以曲线救国。你可能不清楚，转化效率和聚合力是一体两面的。

“也就是说，你对天然物的心能转化效率越高，那么天然物受到来自你身体的聚合力就会越大。只是这种聚合力的强度比万有引力还要小，学界一般不会专门测量。

“今天碰巧让你遇到我了，而我就是学界中的不一般。”

她伸出两根食指，对着机械方盘上的按钮一通操作。方盘正中像快门一样螺旋打开，一朵淡蓝的绒毛从中舒展开来。

绒毛颤颤巍巍地浮在半空，下端伸出的细小茎秆上连接着四根同样细小的金属牵索，牵索的另一端固定在方盘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防毒面具小心用手罩着绒毛，解释道：“这个绒毛是蒲公英种子的冠毛，蕴含微量的心能，虽然不能用于吸收提升，但它对聚合力的波动十分敏感。顺便一提，这个仪器是我独创的发明。”

她微微仰着脸，从眼角观察宋宁的反应，等了半天也不见他露出钦佩或夸赞的表情。

防毒面具嘟囔了一句“不识货”，指挥道：“等下我放开手，咱们两个都把精神集中在这绒毛上，同时缓慢催动心能，测测谁对它的聚合力比较强。”

“提前告诉你，我对天然物的聚合力可是远远超过院里同期那些庸才的，所以抢不过我也正常，你不要有压力。”

宋宁懵懵懂懂地应了，要求道：“放我起来吧，这样躺着还得斜眼看，斜得眼疼。”

安少校干脆地解锁了病床上的束缚，还顺便取下了他胳膊上的菌菇。菌菇自带愈合效果，伤口已经开始合拢结痂了。

一切准备停当，两人面对面而坐，中间是飘着绒毛的机械方盘。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宋宁收束精神，向绒毛投射，同时心能涓涓流淌，沉静而缓慢地在血脉中游走。

防毒面具也不甘示弱，屏息凝神，皮肤甚至因心能流转而变得微微粉红。

淡蓝的绒毛只犹豫了1秒，便像只阔别主人的狗子一样，嗖地冲向宋宁。

然而四面都有牵索固定，绒毛大头朝前，徒劳地在空中横冲直撞，扯得牵索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