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带微笑,“鸬鹚把这事想得复杂了,根本不需要保管库的权限。”
董蓓不明白,“没有权限怎么去偷啊?”
宋宁胸有成竹地说道:“对于新入库的物品,尤其是像熔火蠕虫这种研究价值较高的,一般会优先用于分析研究。这个阶段的编号都是临时的,也没有固定的保存位置。”
“那不是更难了,连放在哪都不知道?”
“正相反,你想想,如果要把蠕虫的各项属性指标研究透彻,必然要动用各种各样的仪器,切换各种各样的环境。一间研究室是没有办法一次性满足所有实验需求的,而当研究员们带着蠕虫换地方的时候,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噢噢噢——”董蓓的眼睛渐渐亮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宁宁你太厉害了,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过奖过奖,不是我太厉害了,而是你太好骗了。
“不过我有个难处。”宋宁犹豫道,“学院不会轻易放我们出校,所以我估计没法参加实际行动了。”
董蓓大手一挥,“哎,说什么傻话呢,你能打探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还能再让你出力吗?我这就找鸬鹚汇报!”
宋宁连忙道谢。
“不谢不谢!这次行动要是成功,咱们两个少不了额外奖赏,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这叫什么?母以子贵!哈哈哈哈!”
她兴高采烈,扯过眼镜腿又叭叭喝了几口酒,却没有急着立即离开。
“啊还有一件事,你前两天得的那朵花,叫什么婆的,鸬鹚让我找你要。”
海苹婆蕴藏的心能已被吸纳完毕,宋宁没有随身携带,放在宿舍的床头当摆件。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随口解释道:“海苹婆我已经用掉了,鸬鹚要来也没什么用了。”
董蓓一愣,为难道:“啊?可鸬鹚说这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千叮万嘱让我务必带回去,他要上交的呀。”
“知道是好东西,肯定留不住啊,我不赶快用掉,还带在身上等人偷么?”宋宁没好气地说,“这可不赖我,下回让他早点说。”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鸬鹚为什么会知道我得到了海苹婆?
他心中突然弥漫起刺骨的寒意。
鸬鹚在这个学院中还有别的眼线,自己随时处在他的监视之下。
这才更合理。不!这才理所当然!堂堂一个国家的谍报机关,怎么可能只派遣自己一名间谍?多线并进,交差监视,这才是应有的基本操作。
况且自己本就是旭国人,在经受了非人的试验之后,又被装上了随时致命的微型项圈炸弹,自己的可信度在整个组织中本来就是最低的。
之前组织那些看似弱智的操作,说不定是故意做出来麻痹自己的。
按这个思路推测,眼前这个嗜酒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刻意伪装的。
宋宁控制住面部的表情,暗暗打量女人的一举一动,可她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得十分自然,对酒精的依赖也不像假装的。
她要么真的是个一无所知的酒鬼,要么就是个玲珑八面的伪装大师。
如果是后者,宋宁以后就得更加小心了。
董蓓却好似没有察觉宋宁的心理变化,一边啜着小酒,一边自我开解道:“没关系,只是个小花嘛,就算上交了说不定还是给你用,毕竟你是第一线的特工嘛。
“等我跟鸬鹚汇报过,他肯定高兴得不追究这事了。安心安心~”
直到送她离开,宋宁仍然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他看着董蓓一步三回头地向自己挥手,心里想的都是今后如履薄冰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