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体能课,所有人在煤渣操场上集合。
教官剪着板寸,肌肉虬结。
林坤又开始了痛苦的呻吟。
体能课是按照异能类别分组上的,躯体系因为身体素质较强,单独一组,其他系的混编一组。
五千米不算很长,可要求三十分钟内跑完,把宋宁累得够呛。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累得东倒西歪,只有木头脸一个人一马当先,跑得呼呼生风,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
轻松得像在春游。
然而五千米仅仅是个开胃菜。整整一个下午,俯卧撑、单双杠、障碍跑,把所有的人都累成了死狗。
木头脸或许擅长跑步,可他引体向上真的拉不上去。
宋宁躺在地上,数着眼前因缺氧而不断跳出的星星,第一次期望自己是躯体系的。
可躯体系的同学们不这么想,他们更惨。
不仅训练的项目更多,还要背上几十至上百斤不等的负重。
飞剑眉林坤作为躯体系的代表,又是教官认准的典型,训练到一半便口吐白沫被拉去了医务室。
没人知道教官是不是听到了他在背后说的坏话。
这不能叫体能训练,叫体能榨取还差不多。
上天保佑,课程在天黑前结束了。
距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宋宁犹豫要不要先回宿舍冲个澡,教官却让他赶快去大门口接待室,门岗告知说他母亲来了。
搞什么啊,才第一天,让同学们知道了该误会我是个妈宝了。
到时候遭受了校园霸凌,精神损失费组织出不出啊?
再说那个酒罐子装什么相,就这么傻着脸摸上门来,真不怕暴露行动啊?
宋宁身体疲惫至极,心情也降到了谷底,一路上在心里把假妈损了千百遍。
不得不说,从操场到大门口是真特么远啊。
门岗的卫兵将他领到接待室,回去继续站岗了。宋宁扭动把手,推开门。
呯!
他下意识地抱头躲避,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儿,才发现声音并不是想象中的枪声。
那个醉得五迷三道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当场开了一瓶红酒。
真特么的脱线。
脸上尴尬得略微发烧,宋宁气呼呼地跌进对面的沙发,干巴巴地说:“我不喝,学院不让。”
董蓓眼神迷蒙,泛红的脸颊藏在蓬松的栗色卷发中,大着舌头说:“不、不许跟我抢。”
行吧,鸡同鸭讲。
耐着性子看她对瓶吹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宋宁趁她打嗝的间隙,问道:“有话快说。没事别老来打扰我,净影响我学习。”
董蓓从脚底下摸出一袋衣服,放在茶几上,“妈妈来给你送衣服,没人拦得住。”
宋宁嘴角抽搐,嘴上还是道:“谢谢妈,那我走了。”
“别、别,有话带给你。”醉女人拦住他,又灌了一大口红酒润喉,“鸬鹚说——”
“啊对对对,我也看过那个视频,那么大个鸟竟然会说话,真逗!”宋宁连忙打岔,全身的冷汗哗地冒出来。
他夺过酒瓶,用酒液在空中凝成一句话:“注意措辞,这里很可能有窃听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董蓓抢回酒瓶,不乐意地说道:“谁让你拿我的酒……鸬鹚说了,这地方没人监听,我又不傻……上了一天学,感觉怎么样啊?”
“很无聊,周围都是些半大孩子。”宋宁说的是心声。
“你自己不也胎毛未褪,还装小大人儿。”董蓓吃吃地笑了。
宋宁冷脸以对。
“噢,说正事儿……”董蓓如梦初醒,“鸬鹚说武具院新到了一批货,其中有种叫‘荣获入冲’的东西,叫你打听一下相关情报。”
“什么玩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宋宁一字一顿地问,脑门青筋直跳。
“茸货汝宠。”醉女人重复。
宋宁站起来就走,“听不懂,干不了。让鸬鹚换个人来传话。”
“鸬鹚说以后就是我和你直接对接,没别人了。”董蓓委屈巴巴,“你别走啊,完不成任务咱俩连坐受罚。”
她这一急,酒醒了大半,说话也利索多了。
“任务、到底是、找什么!”宋宁站住了,咬牙切齿地问。
“哎呀就是打听一种跟火有关的虫子,名字听起来就那四个音,我学不好。”
宋宁沉默,良久才道:“好,让鸬鹚等我消息吧。”
董蓓绞着手指,略显犹豫地说:“鸬鹚让你每周汇报一次进展,每次汇报要言之有物,不能敷衍。下星期我还来找你。鸬鹚还说,任务极其重要,希望你认真对待,懈怠或迷茫的时候可以想想自己脖子里有什么。”
她好奇地问:“你脖子里到底有什么啊?”
“你不会想知道的。”宋宁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