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王的北狩(2 / 2)

旗舰伴随两艘僚舰,实则就是三艘主力风帆巡洋舰采取行动。

大船先由缆绳稳固,彷卡拉维尔的船型有着较低的中部甲板,可拆的围栏卸下部分,长长的登船翘板放下,便于国王和随从平安登船。

大船断不会空载,尤其是当前海况条件不佳更需要一批货物作为压仓物。羊毛成衣、麻纺成衣、成品皮靴、缆绳、折叠整齐的粗麻袋、玻璃瓶包装的蜂蜜、橡木桶装麦酒格瓦斯……

国王的御用船队顺便运货实在是津津乐道的事情,船中财物的所有权就是留里克本人,他实为顺手卖掉一批东方特产犒劳北方的人们。

首先第一站,正是素有海洋十字路口的奥兰群岛之墓碑岛海滨要塞。

硕大的三面三角帆放下,旗舰犹如拥有三面机翼,兜住来自北方的凉风,以倾斜的角度离开海港,继而在波涛愈发强烈的芬兰湾向正西方向航行。

运输货物重量仍不足,船底因而干脆安放了一些单纯的石头作为压舱石。即便如此,三艘船还是在波涛上上下起伏!

老航海者对此毫无感觉,如同过山车般的体验留里克自己完全适应了,这可苦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上一次带着大女儿航行海波不剧烈,彼时她已经有点晕船的情况,这一次索性姐弟俩不断地呕吐,航行时间虽短暂,两人精神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如此海况在赫尔敏基港口临时停靠不切实际,三船全力航行,出发的时候是一个阴凉的上午,抵达通向墓碑岛的正确水道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

风力稍弱狂暴海波也为琐碎的奥兰群岛弥合,姐弟俩的情况好了一些,憔悴依旧写在脸上。

如果太子连如此风浪都不能忍受,以后如何负重。

留里克不想做暴躁的父亲,他不会苛责年幼的太子过于柔嫩。

他把奥斯本抱在怀里,索性站在船艏,粗壮的大手抱住儿子的两腋,为确保安全,一根麻绳拴着儿子的腰。

奥斯本被吓得嗷嗷大叫不断拧着身子,他好似在空中飞,只要向下看一些,墨色的海水正不断后退,海水还被球鼻艏拨开产生剧烈的白色泡沫。

太子在害怕?水手们不敢妄下评论,包括歌德伦德在内的人们就只能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再小声滴咕一些。

“你就哭闹吧!经历过一次你就不怕了。好好看看这大海,未来,你会征服它!”

奥斯本毕竟太过年幼,反观维利卡已经敢于亲自割断雄鹿的喉咙,如此风浪她并不害怕,只是敬畏于世界的这份强力。真的是有耶梦加得作祟?不一定。神王奥丁呼风唤雨,此行可以解释为对罗斯王室的一场试炼。

现在船队克服海波,仔细看前方的岛屿,那里出现了明显的围墙,以及一抹绮丽的蓝白色!

那是墓碑岛上罗斯旗帜在烈烈风中飘逸,宣誓这处海中要塞堡垒的身份。

现在一样是整个瑞典地区的麦收季节,偏偏遇上一个不好的天气,人们都在祈祷着该死的雨不要毁掉收麦作业。

本该停泊在墓碑岛的大量商船正盘踞在斯德哥尔摩的港口,它们并非避风,且任凭海域波涛汹涌,岛屿琐碎的梅拉伦湖永远体现为波澜不惊。船只停在这里就是等着今秋全瑞典一年一度的粮食贸易。

罗斯王对于瑞典盟友们的态度是十年免税,各瑞典领主直到85年才需要向国王缴纳一笔贡品。过去的时代,各部族向瑞典大首领纳贡、接受军事诏令,作为交换,一方受难大首领有义务发兵协助,这套模式已经为各部族接受。

这一套依旧是“家族兄弟”般的部族联盟模式,比法兰克的那套贵族体系优越一点就在于附属的领主要向大王定期进贡真金白银,理论上国王的财政状况更好一些。

但在留里克看来,指望大大小小的附庸纳贡只够自己苟活的。他们按部就班过着老日子,生产能力有限就提供不出更多富余产物。有作为的君主要主导生产力的革新,增加各种物资生产效率、协调物流效率,通过创造繁荣,王室就是单纯的收取贡品也能发大财。

不过留里克为首的王室一大特色,便是王室实在是整个罗斯王国、整个北方世界最有实力的产业主兼商人。

三艘大船在风浪中抵达墓碑岛的港口,站在塔楼处忍着海风日常巡视的岗哨远远看到了那庞博三角帆以及高悬的罗斯旗帜。

上年纪的墓碑岛总督惊喜中尽量召集躲在家里发呆的民众。

堡垒内的铜钟皮鼓不断地敲打好似敌袭,传令的人在曲折街巷中边跑边喊:“大王来了!快穿好衣服去码头迎接!”

大王来了?

一座豪宅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被侍者搀扶着想要站起来,接着又因为很强烈的头痛软了下去。

这位胖胖的老者穿着粗气,他面色煞白,花白胡须也遮掩不住黑黢黢的老年斑。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商人古尔德。

而今,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死亡……

三艘大船顺利停泊在墓碑岛的天然避风港里。

“奇怪,这里船不多,怎么回事?!”

留里克泛着滴咕,还是歌德伦德指点迷津:“大王总有更重要的事去处理,忽略了现在正是瑞典秋收,各路商人的船都去湖区等着运输粮食,一段时间这里自然空荡荡。”

听了他的解释留里克才一拍大腿:“哎幼我是真的忘了!看来,我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去故地巡视了。”

留里克瞬间想到很多,这座墓碑岛埋葬者十三年前罗斯人第一次远征的阵亡战士,自那时候开始罗斯正式开启了扩张。岁月平静而无情,那是最可怕的武器,已经带走了很多的故人。

今日天气只比前几日好了些,悲从中来的他不禁想到一些老朋友。

“克拉瓦森、古尔德,你们如何了?尤其是你,古尔德。夏天的时候你就身体发虚,现在恢复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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