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一位决定跑路的大主教(2 / 2)

雷格拉夫不得不答应兄弟们的要求,他再冷静地想一想也觉得大家的意愿没啥可指摘的。

至于欧塞尔的赫里波,他就是要跟在威尔芬的身边,确保新生的勃艮第王国可以平静地占领整个桑斯。他确定本届的桑斯大主教韦尼隆(venilon),一定不会乖乖的承认勃艮第贵族可以顺利统治。

可是如若军事贵族的野心不被满足,一万多人

的大军过境,无异于约纳河爆发大洪水,将整个桑斯冲刷成地狱。

威尔芬集合了欧塞尔城内的精锐,他有步兵有骑兵,七拼八凑集合了五百名士兵。不提这些战士的战斗力如何,至少所有人都穿上了锁子甲。

其实很多甲衣就是从特鲁瓦军尸体上扒下来的,锁子甲洗干净血污再烘烤一番,来不及修补铁环破洞就发给了欧塞尔战士。

以至于一些过于年轻的战士,靠着一身甲衣伪裝成不可小觑的模样。

自身的实力远不及表面展现给他人的那样,威尔芬对自身有着自知之明,至于再带兵打恶仗,若非十分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再蹚浑水。实力恢复有捷径,那就是顺利接管桑斯,再从当地组织一些身强力壮的男性村民训练为步兵。

他与雷格拉夫合谋的方案不过是搜刮当地的粮食以犒劳过境军队,确保野蛮的罗斯军不大开杀戒。

如今在意识到雷格拉夫突然变得更加贪婪,除了低语咒骂外还能怎么办呢?

倒是大主教哈特加很容易变通,老人家意识到真正贪婪的是那一群诺曼人,真正的麦西亚军队始终被雷格拉夫控制着。雷格拉夫的贪婪有一个限度,诺曼人可就难说贪婪之极限了。

至少,诺曼贵族们给出了一个方案——桑斯教区必须把所有修道院的金银财产都交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哈特加可是真切见过诺曼人的野蛮举措,而且最令他恼

火的是,当年毁灭自己列日教区的狂人们恰恰就在自己身边,尤其是那个绰号蓝狐的哥德堡伯爵,此人在他看来是不亚于罗斯王的大魔鬼。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人都有着矛盾性,帝国公主吉斯拉已经成了诺曼女贵族,以哈特加的观察,那个蓝狐似乎已经对吉斯拉言听计从。贵为公主的吉斯拉很难说有着修女般的仁慈,她活成了王室的耻辱,却又成了三千名诺曼哥德堡军的女酋长。掌握军队大权的她下令杀戮劫掠丝毫不手软呢。

无论是威尔芬还是哈特加,他们实力不济,只能听从真正强者的支配,然后希望一万人的大军赶紧离开此地去祸害巴黎伯爵,以后也不好再回来撒野。

数百年前,圣本笃建立了修道院制度,若是严格按照规定行事,各地的修道院里本该罕有金银的,奈何谁会拒绝金银珍宝呢?无数教士不愿意做苦行僧,如今公认的苦行僧就是“北方圣人”埃斯基尔那个奇葩,若非兰斯大主教长期资助,他连向萨克森人、丹麦人传播福音的经费都没有。

各地教士都乐于敛财,然后修正规定令敛财合理化,各地修道院也就成了当地财富的核心。

大大小小的法兰克贵族不会冒着绝罚的风险洗劫修道院,且会作为捍卫者承包修道院的安全防卫。但诺曼人才不吃这一套,尝到甜头的罗斯军队就是追着修道院穷追猛打。

抛弃一

堆浮财保全信仰、保全民众的生命,那些金银又有何不能抛弃的呢?

他们只能苦涩的答应雷格拉夫调整后的新方案。

于是,更加强大的联军开始了他们的新征程。

走在联军之前的是威尔芬亲率的骑兵,以及随行的三位大主教。

主教们必须先人一步抵达桑斯城的圣皮埃尔修道院。

他们沿着一条罗马古道,于约纳河的左岸(现在是西岸)持续前进。

山峦本无名,若是它埋葬着一些伟大人物,山峦也就因此得名。

桑斯城南的山峦成了天然的墙,山南是欧塞尔,山北就是桑斯。

山上有着圣徒奥滨的墓葬,而葬于桑斯的伟大教士还有很多。桑斯本可成为势力更强大的教区,奈何此地山多林密,它完全被兰斯教区的光辉所掩盖。

威尔芬知道桑斯不设防,他对当地人没有丝毫恶意,也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份立即劝说所有在桑斯避难的欧塞尔人回家。

就这呀骑兵队快速冲过山峦,沿着河道一口气冲到了桑斯城外。

桑斯主城在约纳河的右岸,想要进城必须过桥。

桑斯的约纳河桥在偏北的下游地带,那是一座古老桥梁,当地亦有一座古老的村庄,如今平坦的河畔地带也成了巨大的难民避难所。

一切基本契合着威尔芬的设想,大量难民聚集在“桥村”,民众在获悉来者是威尔芬大人,最初的惊恐一扫而过。可是在获悉大人的命令后,新的惊恐又

诞生了。

现在似乎只有跟在大人身边,靠着欧塞尔的旗帜还能确保自身的绝对安全。避难的欧塞尔人害怕未知,他们只能听从大人的安排。威尔芬又派出部下第一时间控制目力所及的一些桑斯的村庄,一定要赶在罗斯-麦西亚军抵达之前控制局势。

他以暴力手段将本地人从家园赶出来,并履行与雷格拉夫的新约定,村民们只携带很少了的财物离开家,家中浮财全部集中在村子的空旷处,它们可为后续军队自取。

村民都得到了强烈威胁,所有不合作者极有可能被处决,大家也就无可奈何的交出财物了。

在桑斯主教韦尼隆看来,欧塞尔的威尔芬,此人在桑斯的暴行不亚于传说中的诺曼人。

其实就是韦尼隆待在穷乡僻壤见识少,才不知道若是不配合交出财物,整个大修道院都将被夷为平地,整个桑斯城也会化为灰烬。

因为桑斯从未训练军队自保,城市围绕修道院建造从未修造城市围墙,当地没有任何的军事武装,之所以过去百年平安无事,全靠着信仰加持与贵族们的承诺。

如今贵族间的平衡已经打破,重新崛起的勃艮第的确不需要继续留着桑斯这一缓冲区了。

威尔芬还不至于狂到直接向主教讨要钱财,但花钱消灾是桑斯唯一避免兵燹的方案。

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果断出马,在诉说了列日、马斯特里赫特、亚琛、梅茨、特里尔一

系列惨剧后,桑斯主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待其苏醒后,他不急着咒骂斥责,而是想到了逃亡。

“你逃亡可以,你必须逃到兰斯。诺曼人承诺不对兰斯下手,不过你不能带着金银离开。快带着一些圣物逃走吧!留下金银喂饱诺曼饿狼,你只要活着,一切还能挽救。”

桑斯主教听从了哈特加的劝说,这便立即组织起教士将修道院珍藏的圣物、手抄书、卷轴打包带走。他实在留下了一批可观的金银,至于它们是否就是全部财产,自然是不可能的。

桑斯主教无力去山上将圣奥滨的墓葬全部搬迁,这是他最为遗憾的事情。

几乎瞬间桑斯教区滨河的大小修道院空空荡荡,教士们在主教韦尼隆的带领下组成了一支驴车队,一百多名黑袍教士,再在戴着主教高帽的主教带领下,沿着罗马大道开始北上了。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兰斯。

桑斯主教既然选择了去兰斯避难,他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供选择。是,这群蠢人分明是向着马恩河死亡冲锋。

从没有告诉桑斯主教,马恩河畔诺根泰市镇已经被罗斯军占领,必由之路的普罗万城已经是留里克为后续主力军准备的全新大军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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