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愚蠢的行军套路,实则是居林能想到的最不坏的方案。可在罗斯军看
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蠢的了。
笑归笑,既然敌军又来送死,罗斯军这边的扭力弹弓、投石机和弓弩手们,干脆自顾自地整顿自己的武备。大家估计只要敌军进入武器射程了,大王一定会下达射击命令。
这一次他们错判了留里克的决定。
朝阳驱散了晨雾,也照得勃艮第军那人头攒动的脑袋集体发光。
斯温站在留里克面前,远远指着那边的情况:「我看勃艮第人又来找死了。怎么办?他们进射程了,我的人就打?」
留里克刚刚已经激动的笑了一阵子,他仍旧难掩愉悦:「一进射程就打,怕是很快把他们打跑了。我本来只是想打退他们再考虑谈判,看来勃艮第人是要和我们决战啊。」
「难道把他们全部消灭?」
留里克耸耸肩:「他们要送死我能怎么办?你去告诉你的人,没我命令不准放箭。这一次,我们把敌人放近了打。」
随着勃艮第军越走越近,罗斯军发现敌人没有携带任何携带任何驳船。
敌军将如何进攻,是打算猛攻桥梁吗?
三座桥梁的厚实木板可以快速撤掉,于是留里克下令绳索捆住桥板,再令岸上待命的壮汉合力将之拉到河水里。
突然间三座木桥仅存一座,如此一来勃艮第人不攻则已,进攻就必须硬冲独木桥。
那桥梁可以并排通行两辆辎重马车,不可谓变宽阔,如实数千兵马要快速冲过桥梁就太拥挤了。
留里克也不
知道那群家伙看到「独木桥」的窘况是否会选择进攻,他们最好如公牛一般冲击,这样也更好地杀伤他们。
罗斯军这边剑拔弩张,留里克将全军的射手集中起来,以至于各步兵旗队中的射手百人队,带着各色十字弓集结于河畔,他们手握武器排好队,等待留里克的命令实行轮射。
留里克压根不愁那群家伙不冲,只要足够多的敌人聚集在河对岸,罗斯军绝大部分远程武器都能够得到他们,到时候就是不分皂白的把各种东西扔过去就好。
他就怕那群家伙不敢走过来立正挨打。
在罗斯军众目睽睽之下,毫不
知情的艾尔蒙诺真的带着三百重骑兵进抵凡尔登城下。
一路之上勃艮第人看到了一些尸体,直到看到昨日大战的战场。
到处都是死尸怕是有数百具至多,居林本人直到看到了战争真相,才意识到为何康拉德的军队如何发生集体性溃逃。
一个瞬间居林萌生退意,也许可以再好好研究一下,然凡尔登那边罗斯野蛮人已经摆好决战架势,自己已经组织大军来讨伐,若是撤退了,定然要被友军、敌军集体耻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勃艮第一方根本不愿与罗斯人阵前谈判,后者对此也是不屑一顾。
此刻,罗斯军已经是箭在弦上,隔着马斯河,双方战士都能看清对方的脸了。
这部分勃艮第士兵不懂对面的金发魔鬼为何半跪于地,手里端着
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桥头附近还摆着一堆手推车,其上的方形东西到底是什么?
倒是有一些东西他们认得——弓手。
那是凯尔哈的芬兰长弓手,此刻已经彻底修养好的矮个子战士们,他们的双臂依旧粗壮似大腿,当前十多支重箭插在面前的泥地上,长弓手们将对敌人抛射「轻型标枪」。
大家刻意让一群重骑兵排队,留里克估计那群家伙是打算突破木桥的。无妨,自己还生怕蠢材们不敢冲呢。
留里克故意派遣一批剑盾手守住桥头,实则有不少壮汉躲在军中,他们像是赤手空拳,实则长矛就放在他们的脚边。
见敌人的重骑兵基本集合完毕,留里克这边也准备好了,战场反而进入到一种奇怪的宁静。
并非双方准备完毕就可以立刻开战,于是十多名罗斯战士笑呵呵地走出军阵走到唯一木桥上,当众对着敌军撩起袍子,再做上一些非常不雅的动作。
男爵艾尔蒙诺勃然大怒。
他爆喝一声,如此大战爆发!
只见骑兵们的骑矛一致向前,见状,那些撂袍子的罗斯战士见滚带爬地钻回军阵。
很快,三百重骑兵向着桥梁发动冲锋。
说时迟那时快,当开始有骑兵冲到木桥上,那些待命的壮汉突然弯下腰,突然间端起暗藏的长矛。
说那是长矛,不如说就是突击砍倒的小松树。
树干比碗口小一些,它被剥离了粗糙树皮,一头被削得尖锐,它是新
鲜的使得树干兼顾韧性与强度。
此刻,忙着在桥梁上冲锋的骑兵根本没料到罗斯军会来这一招,他们已经没时间停步,战马结结实实首先与突然深处的树干撞在一起。
一番猛烈的撞击,罗斯壮汉都被震道,然冲锋的重骑兵也被直接遏制住,连人带马掉进了马斯河。穿着重甲的士兵掉进河里就无力爬上来,奋力扑腾两下就被河水淹没。
「哼!塔防游戏已经开始了。」
留里克满意地撅起嘴,他终于下达了全面作战的命令。
突然间万箭齐发,已经在河对岸排队的勃艮第步兵,他们的脚边就是昨日被杀的那群士兵,真就应了留里克对此「记吃不记打」的嘲讽。
他们也不是非要与死人站在一起,奈何河对岸的区域本就逼仄,不站在尸体旁边,难不成站在烧毁的村庄废墟上?
骑兵们在桥上乱作一团,突破行动已经失败,他们自己就互相挤压,开始有人掉进河里。
扭力弹弓对着战马就是精准射击,标枪打穿战马迫使骑手被甩下来。
凡是重甲士兵掉进马斯河必定溺毙,罗斯战士也就故意对着更大目标的战马攻击了。
短时间内艾尔蒙诺志在必得的突袭就土崩瓦解,他还想再冲几下,怎料手里的骑兵还待在岸上,
就莫名其妙的被标枪打了个对穿。
当他意识到河对岸处的那些「盒子」居然在发射势大力沉的标枪已经为时已晚,好在这位奥兰治
男爵足够幸运,意识到待在原地就是敌军的靶子,他也主动逃了。
颇为讽刺的是,逃亡之路与昨日康拉德所选的基本一样。
那些步兵们在铺天盖地的标枪、箭矢打击下蒙受伤亡,原本不善于抛射的十字弓,这下也向对岸抛射短粗的弩箭。
箭簇***木条内,贴上木片尾翼,割出浅浅的箭尾槽,这就是不错的弩箭,也是罗斯军可在战时快速制作的。
锁子甲对箭矢打击的防御普遍有效,奈何罗斯军广泛使用的尖锥破甲箭,棱角撑破铁环,甲衣已经无效。
更不提那些投石机还在不断扔石头,纵使有甲衣也行动虚设。
昨日康拉德遭遇了怎样打击,不信邪的居林也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还因为居林的兵马站得更密集,更多人员处于罗斯军火力范围内,也因此蒙受着更严重的损失。
留里克还以为这群家伙会如野猪群般横冲直撞,自己为此把轮射战斗都搬出来,为了就是以最大火力投送效率对付勇敢的敌军。
罗斯军真的在轮射,譬如射击完毕的十字弓手立刻撤到队尾,罢了脚踩铁环,以绞盘为钢臂十字弓上弦。
那些芬兰弓手更是重量级,他们完全不必瞄准,敌军站位比昨日还密集,大家只要奋力拉满弓把重箭抛出去就好。一百名长弓兵短时间就打出了一千支重箭,继而还觉得不过瘾,开始用轻箭继续射击。
居林可曾见过如此密集的箭雨?
他平生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作战模式,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很快便绝望的看到自己的重步兵、重骑兵都在向着南方夺路而逃。
男爵艾尔蒙诺逃得极快,很快就脱离了战场,此刻他已经无所谓荣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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