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也告知小儿子话术,在见到阿基坦国王查理后,倘若对方问及南特为何就出兵这么一点,到时候就说:「带上太多民兵只会早早把军粮吃完,不如出动精锐披甲战士,更好的与敌人战斗。」
遂在春耕结束后,威伯特带领这支劲旅出征。
南特方面虽然没有在圣诞节前参与南方波瓦蒂尔召开的贵族大会,信使传来国王的亲笔信,有关844年大规模战争、新安茹伯爵继任等诸多事宜,伯爵都是清楚的。
阿基坦与图卢兹可能集结两万到三万的大军,组织更多军队也有可能。
军队规模如此庞大,三三两两穿越森林、荒原绝无可能,带着巨量辎重的他们必须严格按照罗马大道的走向行军,所以在约莫两周之前已经通过了谢尔河桥
,威伯特的南特军队干脆暂时驻扎在图尔城的东部。
罗马大道的主干道是在河左岸(现在是南岸),它会一直延伸到布尔日。
谢尔河桥恰恰卡在阿基坦大道与高卢大道形成的丁字路口,威伯特本来没必要过桥驻扎,实在出自于图尔伯爵的命令,他们才不情不愿挪挪身子。
因为图尔方面也害怕呐。
尤其是罗贝尔,去年联军攻击奥尔良不成,大家提及劫掠附近村庄泄愤,南特军兵力虽少手段也是心狠手辣。罗贝尔现在继承爵位,再见到南特一方派来的都是精兵,倘若这群人在自己的采邑村庄到处撒野,祸害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实力。
不如就把这群人安置在自己目力所及之地,譬如城东的荒地。
罗贝尔做过强盗,知道南特友军也做过强盗,再如此猜疑链叠加下,罗贝尔不远出门与威伯特会晤,后者也根本不想进入图尔城生怕闹出乱子。
双方就在这种不尴不尬中迎来三月底的降雨。现在雨停了,阿基坦方向的大军还未出现,情况突然起了重大变化。
一支军队举着大量旗帜浩浩荡荡走出森林,他们目的明确的直冲谢尔河桥。
看呐!那蓝底黄纹的旗帜,居然是麦西亚王旗!
那立于队首的一面罕见的红底旗帜,居然是少见的查理曼战旗!
难道,阿基坦国王的主力军一定到了?!
正被守桥卫兵检查、盘剥的村民,突然看到一支大军走出森
林不断逼近,凡是聚集的村民都开始回避,谁曾聊到那些卫兵跑得比村民都快。
卫兵如躲瘟神一般跑了个干净,村民见状也撒腿就怕。
顷刻之间桥梁两侧空荡荡,不少村民也非常鸡贼的直接过桥,这样就少缴一笔过桥费呢。
雷格拉夫远远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不禁纳闷一群人怎么四散而逃。
他不由的吐槽一番。
「你又有何疑惑的?」阿里奥伯特笑呵呵说道:「他们又不是傻子,看到我们的强大联军出现,怕是跑慢一步就要被马蹄踩死呢。」
「嗬,我又不可能在图尔的核心领地破坏。」
「不破坏?也许吧。」阿里奥伯特继续他的乐呵:「等到我们故意兵临城下时,你哪怕真的没有任何
破坏,也足够吓得图尔战战兢兢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雷格拉夫耸耸肩:「倒是他们逃了个干净,也为我们省去很多麻烦。」
「你预测得很对,那些守军看来的确是聪明人,已经逃得找不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个罗贝尔会怎么办。」
过了谢尔河桥再走上大概两公里,就能抵达图尔城的南大门。
临近桥梁,号手以号声勒令全队暂时停步。
很快,骑马的传令兵向后队疾驰而去,一边奔驰一边传达雷格拉夫的命令。
随着传令兵归队,代表继续进军的号角声吹响。
得令的战士们一概长时间行动的颓势,个个昂首挺行开始跨越谢尔河桥。
战士们排着队
过桥,步兵们因步伐过于一致,所引起的共振效应,居然真的桥梁些许石屑落入河道。它毕竟是一座有着大量桥拱的石桥,也是为数不多的被一直修善着的罗马遗迹。
桥梁修修补补,一如忒修斯之船,它的主体早已不是数百年前的老物,唯有个别石墩硬生生被河水冲刷的数百年,其表面已经被冲得过于光滑。
高举麦西亚王旗与查理曼战旗的军队稳步过桥,雷格拉夫有意就在城下摆出大阵,当夜就在城外扎营点篝火过夜,计划着明日就离开。
现在时间还早,训练有素的军队可以以模拟战争的姿态,将军阵排列开来。
雷格拉夫实在不知道亚历山大大帝的那套排兵布阵的方法,结果按照他的计划,一边是四支长矛旗队构成四个矛头林立的步兵方针,一边是骑兵构成的集团,一千年前的马其顿军队时常如此布阵。
或者说那是基于己方的武器装备水平,为了作战效能最大化的布阵方法。
雷格拉夫决意这么做,谁料图尔城还没有明确反应,一支军队居然嗷嗷叫地冲过来。
已经是下午了,阳光照得不断逼近的军队浑身发凉,仔细一瞧,这群步骑混合的队伍规模较大又身披锁子甲。
「是敌人?!图尔伯爵是疯了吗?!」待在队首的阿里奥伯特惊愕问道。
雷格拉夫咬咬牙,不论那些家伙是什么人,己方先采取备战状态为敬。
号声再响,不
同节奏、频率的号声代表不同复杂度的阵型变换,已经被训得听得懂号令的步兵,四支步兵队每个战士完全归队,一支支长矛对准不断逼近的「敌人」。
突然间一堵长矛之墙落成,不断逼近的披甲布骑大吃一惊。
威伯特不理解,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吗?这就是阿基坦军队的风采?可是他们明明飘扬着大量的麦西亚军特头的旗帜,还有这些战士的衣着,抵近一看皆一身白袍,袍子正面都缝合着X形状的黄色布条。
突然间,威伯特恍然大悟,他紧急勒马,命令持续进军的部下全部停步。
「是麦西亚人!是雷格拉夫。」
威伯特默念一番,再令全队原地停步后,自己先是张开双臂示意毫无恶意,再驱使马匹单骑上前。
彼此距离不远,雷格拉夫已经明白对方所表现的和平善意,他再定睛一看,那边走来的骑兵居然有着一副熟悉的面孔。
「威伯特?居然是南特的威伯特?!」
「你认识?」注意到雷格拉夫愈发激动的脸,阿里奥伯特不禁问道。
「当然。他可是我战场上的兄弟呀!」说罢,雷格拉夫亲切地招招手,双脚再猛夹一下马腹,驱使战马大胆地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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